“你彆叫我祖母!我沒有你這樣糊塗不孝的孫女!”林氏不想再聽她說話,一句話喝住她後,連著深吸了兩口氣,之後就轉過頭用一雙蒼老渾濁的眼睛,緊緊盯住了秦昭昭,“你……你二姐姐從莊子裡回來後生了場病,這會兒病還沒好,才會滿口胡話。你彆相信她,也彆跟她一般見識,回頭我就把她送回莊子去,讓她在那裡好生靜養。如此一來她就再不能胡說八道惹你生氣了,你也能安心在府裡待嫁。當然你這氣也不能白受,這樣,等你出嫁時,我和你二叔二嬸再給你添些妝……”
到底是活了大半輩子,見過大風大浪的人,幾句話就想將此事無聲無息地按下去。可秦昭昭怎麼可能讓她如願,秦蓉蓉這可是要殺她!
她漠然地無視了林氏,不等她說完就衝秦蓉蓉晃了下手裡的黑色丸子:“要麼毒發身亡,要麼跟秦府斷絕關係,落發出家做姑子去,二姐姐自己選吧。”
她不想為秦蓉蓉弄臟自己的手,可不代表她會輕易放過她。送去莊子裡靜養什麼的無非是讓她換個地方做千金小姐,算不得什麼懲罰。脫離秦府落發出家,對秦蓉蓉這種仗著家人寵愛就任性妄為,又一心想攀上高枝的人來說,才是真正生不如死的打擊。
她要她從此以後,活得再無倚仗也再無希望。
***
對於秦昭昭提出的條件,秦蓉蓉一開始自是反應強烈,拒不答應。林氏也是被她的“冷血無情,心思狠毒”氣了個倒仰——在她看來,秦蓉蓉雖有害她之心,可她不是沒出事麼,小懲大誡一下也就罷了,這般咄咄逼人,實在是半點親人情麵都不顧。
秦昭昭怕自己再聽下去會忍不住抽腫林氏的嘴,直接作勢要把手裡的解藥毀掉,兩人這才嚇得暫時忍氣吞聲地答應下來。
知道她們沒準是打著事後反悔的主意,秦昭昭冷笑一聲,逼著秦蓉蓉當場寫下口供按了指印,又讓人拿來剪刀,親自替秦蓉蓉絞了頭發。
一會兒功夫後,一直擔心自己會毒發身亡,不得不死死咬著牙,哭著屈從的秦蓉蓉看著鏡子裡頭發像是被狗啃了的自己,差點昏過去。
啊啊啊啊秦昭昭!她為什麼不去死!!!
“你!現在可以把解藥給蓉姐兒了吧!”林氏氣得都快沒力氣說話了,再一看秦昭昭那強勢粗暴的土匪做派,更是滿心厭惡,怎麼都心疼不起來,哪怕她才是真正的受害者。
當然對於秦蓉蓉她也很氣,不過畢竟是自己最疼愛的孫女,她再氣也沒法眼睜睜看著她去死,這會兒隻能幫著催促道。
秦昭昭卻是看著秦蓉蓉,慢條斯理地放下了手裡的剪刀:“最後一個問題,這斷魂草毒,你是從哪兒弄來的?”
秦蓉蓉肚子越來越疼了,她心裡對死亡的恐懼也因此徹底壓過了其他情緒。這會兒聽了秦昭昭的話,她是半點反抗的心思都沒了,捂著肚子的手往一旁的綠柳一指就哭叫道:“是春柳從外頭買來的!她說這毒的原料來自江南,秋姨娘的老家也在江南,到時事發,我們就可以順理成章地把這事兒推到她頭上去……我、我不行了!秦昭昭你快把解藥給我!我不想死嗚嗚嗚——”
見秦昭昭和林氏都隨秦蓉蓉的話朝自己看了過來,心裡本就陣陣發慌的春柳臉皮顫了顫,一下跪倒在地。
“那大夫說這毒十分罕見,春柳你是從哪裡買來的?花了多少錢?”
秦昭昭對秦蓉蓉的哭聲充耳不聞,那看似天真無邪實則冷酷無情的樣子,看得春柳手腳生寒:“這毒……這毒是奴婢從一個路過的遊醫那裡買的,沒、沒花多少錢……”
“沒花多少錢是花了多少錢?還有遊醫,什麼樣的遊醫?你在哪裡遇見他的?他長什麼樣子?一個路過的遊醫,你又是怎麼知道他身上能買到毒.藥的?”
秦昭昭一連串的話砸得春柳耳鳴頭暈,根本答不上來。
那模樣是怎麼看怎麼心虛,林氏這才意識到這裡頭還有事,當即就命人拿了春柳,把憋在心頭的所有怒氣都發泄在了她身上:“來人!給我打!狠狠打!打到她說實話為止!”
春柳就這麼被拖下去了,秦昭昭看著她頭上越發濃鬱的死氣,沒有攔。
每個人都該為自己的所作所為負責。
令人牙酸的板子打肉聲,很快伴隨著春柳的慘叫聲在院子裡響起,沒一會兒,春柳就受不住這皮肉之苦就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