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宋琛便伸出手來,摸了一下趙近東的下巴。
趙近東動了一下,垂下眼看他。宋琛說:“你胡子好刺。”
果然跟他想的一樣,刺刺的,硬硬的,摸上去很糙。
他不管是現在還是宋琛琛的時候,胡子都很少,刮的也不勤,即便是剛冒出來的胡茬,也比趙近東的軟。
他還要往唇上摸,趙近東抓住了他的手,說:“沒來得及刮。”
“你是多大開始刮胡子的?”
“高中還是大學,記不清了。”
“我是大二開始刮的。”宋琛說出這話來,忽然覺得自己好像是說漏了什麼,原作的宋琛什麼時候刮的胡子,他可不知道。
誰知道趙近東就“嗯”了一聲,說:“你本來就沒什麼毛。”
宋琛覺得這話好曖昧。
然後趙近東就補了一句:“我說嘴巴。”
“我還以為你說我彆的地方,我就說,我怎麼沒毛,我……”
誰知道他“陰”字沒出口呢,就聽趙近東沉聲說:“不要浪。”
宋琛抿了抿嘴巴,胸口憋著一股氣。
過了一會,宋琛又說:“我額頭可能會留疤。”
他還是有點在意的,主要是覺得可惜。但他如今的樣子,就算是額頭有道疤,也是個大帥哥,大不了劉海留長一點,就遮住了。
不過趙近東以後要跟他日夜相對,總是要看到他那道疤的。
“我問了醫生了,醫生說不會很明顯,你要是實在介意,現在醫美什麼的,都能做了吧?”趙近東說:“你先彆想這些事,安心養好傷才是正經。”
“我不介意啊,就是不知道你介不介意。”宋琛說。
趙近東一隻胳膊從他脖子底下穿過去,大手摸著他耳後的頭發,說:“我不介意,又不是醜到不能看。”
他話音剛落,就見宋琛猛地一抖,隨即就“嘶”地抽了口冷氣。
驚的趙近東立即起身:“跟你說彆亂動,疼了?”
宋琛說:“那你摸我耳朵。”
“……”
沒辦法,極品受,耳垂也是敏感點,被趙近東那麼一摸,手指上的溫度像是帶著電,身體本能反應就想躲,受不了啊。
趙近東還真不是故意摸的,一隻手在宋琛耳後要動不動地用手指蹭著他的頭發,不過是這樣依偎著說話的時候,身體的本能反應。摸到宋琛的耳垂,純粹是意外。
他本來沒想法,被宋琛這麼一搞,腦子就躥出來一些不該有的念頭。
不過他一直都不是精蟲上腦的男人,何況宋琛現在受了傷。他就坐了起來,說:“我還是到那張床上睡,你老實點,養好了再說。不要浪。”
“不要浪”,真的是趙近東很愛跟他說的話。
宋琛眼看著趙近東到了另一張床上躺下來,說:“我睡不著。”
“眯著數綿羊。”趙近東說著便翻過身去,隻留給他一個背影。
宋琛默默地看了趙近東一會,然後閉上了眼睛。
功敗垂成,算了,等他養好傷再戰。知道趙近東喜歡他,他心裡就有底氣多了,以後再進攻,策略和火力上也可以調整一下了。
他就閉著眼睛數綿羊,大概熟了八十多隻的時候,對麵的趙近東輕輕扭過頭來,借著病房裡柔和的光,看著平躺著的宋琛,眼睛閉著,嘴巴要動不動的,大概在數數,數一段還會停頓一下,然後又接著數。
他就慢慢翻過身來,麵朝宋琛躺著,看著他。
其實這一次的事,大家的關注點都在宋琛和趙新之兩個當事人身上,但趙近東心中翻起的波浪,一點不比他們倆少。
但他所聽到的看到的,於他混亂不幸的人生中,也算聊有慰藉。從此遠的更遠,近的更近,遠的本就不做奢望,近的算是意外之喜。
他正看著宋琛,突然發現宋琛不數數了,睜開了眼睛,但也沒有完全睜開,半開半閉之間,像是在發呆。
宋琛發現數綿羊這件事,對他根本不管用。他數了那麼久,還是一點困意都沒有,反而越數越清醒,偶爾開了個小差,他竟然忘了自己數到幾了。
他睜著眼睛發了一會呆,呈半放空狀態。
趙近東見宋琛忽然伸出手來,摸了摸耳垂。
摸完以後,臉上便浮現出那種騷氣的,又有些憨蠢的笑容來,皮膚本就很白的人,在朦朧的光暈裡看著麵如美玉,那種臊臊的,又甜蜜的發春的樣子,真的看得人心裡酥酥癢癢的。
宋琛心猿意馬一番,懷揣著暗戳戳的心思,扭頭看了旁邊床上睡著的趙近東一眼。
結果就見趙近東雙眼精亮又深沉地看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