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近東叫:“媳婦……”
這是什麼語氣, 這是撒嬌的語氣麼?
趙近東,你是191的大猛攻, 請你不要撒嬌好嘛!
可是怎麼回事, 他聽了心裡卻酥酥的軟軟的, 感覺要硬的樣子。他是母性太泛濫了嘛?!
宋琛紅了臉, 說:“你閉著眼睛躺一會, 躺一會。”
趙近東卻根本不聽他的,一直蹭他的臉, 推都推不開, 宋琛力量不及他,就被他推倒在座椅上了。
他還真的很怕趙近東會在車裡跟他來一個車震。
好在趙近東沒全醉,隻是時不時地伸舌頭舔他的臉, 像哈巴狗一樣。
最後勾的宋琛都有點心癢了,偷偷抬頭看了一眼王珺,偷偷伸出舌尖來,想著讓趙近東親。
誰知道趙近東卻突然不親他了,隻躺在他臂彎裡,帶著醉意酒色的眼睛茫茫地看著他。
好窘!
他將舌頭趕緊縮回來, 趙近東就悶聲笑了出來,貼到他懷裡。
宋琛有點臊, 就氣的往趙近東肩膀上打了一下。
趙太太正在家裡做胎教,就見趙雲剛回來了。
在外頭澆花的王媽笑著打招呼:“先生回來啦。”
趙太太到了門口去接他, 卻見趙雲剛眼眶紅紅的, 愣了一下, 沒說話,陪著他上了樓。
等到了房間裡頭,她才問:“怎麼了?”
趙雲剛脫了外套說:“沒什麼。”
“沒什麼你怎麼哭了。”
“沒有。”
趙太太抓住他的胳膊,眉頭蹙起來說:“這也沒到那一天啊。”
“都說了,沒有。”趙雲剛說:“我累了,想睡一會。”
趙太太欲言又止,見他脫了鞋躺到了床上,拿被子給他蓋上,站在旁邊看了一會,看了一會就也脫了鞋到了床上,在趙雲剛身邊躺了下來。
“沒事了。”趙太太伸手將趙雲剛的頭攬到懷中來,摸了摸他的頭。
趙雲剛就將頭埋到她胸前,沒有說話。
趙太太拍了拍他,臉上也變得哀傷起來,嘴裡說著:“沒事了,都過去了。”
她不是第一次見趙雲剛哭了。
鐵血硬漢趙雲剛,隻有一件事會讓他哭,就是每逢十二月十二日,宋致遠的忌日。
對於趙雲剛對宋致遠的感情,她都已經習慣了,大概是當做了比親兄弟還要親的人,所以想到他的死都那麼難過,這麼多年過去了,依舊難過成這樣,又對他的兒子那麼好,比親生的都好。
她其實對宋致遠夫婦的感情遠沒有那麼深,也就見過五六次吧。不過對這對夫婦的印象,她倒是深的很,因為這兩個相貌都很出眾,宋致遠算是富二代裡的大帥哥了,尤其性格好,很有教養,為人溫和又活潑,鬱華是典型的賢妻良母,溫柔美麗,是一對叫人羨慕的璧人。
她記得剛開始跟他們夫婦見麵的時候,每次回來,基本她還都會跟趙雲剛吵架,就是覺得趙雲剛不如宋致遠體貼,趙雲剛也會說她不如鬱華溫柔,後來趙太太就不大喜歡跟他們夫婦見麵了,總覺得自己本來還算可以的婚姻,被他們夫婦映襯的灰頭土臉的。
隻可惜這對夫婦都不長命,去的那麼早。
她還記得她最後一次見宋致遠,是十幾年前的家庭聚會上,兩家人約好了去野炊,他們兩家人還拍了幾張合照,那天天氣好,氣氛也好,一直到傍晚兩家才分開。
不過那應該是他們兩家人最後的美好時光了,過了沒多久,宋致遠就死了。
都說是自殺,從公司的大樓上跳下來了,發現的時候都沒氣了。那段時間他們家也一團糟,趙雲剛的生意上出了很大的問題,他們夫妻倆經常吵架,她帶著孩子回了娘家。
她將孩子放在娘家,匆忙回去參加葬禮。
算是她最難忘的葬禮了,因為葬禮進行的過程中有人來鬨事,外頭扯了好大的橫幅,趙雲剛請了很多保安過來維持秩序,就那也不管用,裡頭的人都在默哀,外頭要債的人卻都在罵,而鬱華一身黑衣垂著頭坐在靈前,小小的宋琛在她身邊跪著,東張西望看那些鬨事的人,大概還沒完全明白死亡意味著什麼。
她是覺得趙雲剛對宋家算是仁至義儘的,因為那段時間他們趙家的生意也很糟糕,趙雲剛卻撇下了自己家那麼大攤子,什麼都不乾,專門來處理宋致遠的後事,和宋家的人交涉了數月,來為鬱華母子爭取最大的權益,還將宋家欠下的巨債攬了過來。
最後趙氏剛起來的生意,一下子一落千丈,不說一夜回到解放前,手頭資產也所剩無幾了,趙雲剛還天天喝酒,每天都很喪氣,極大地影響了他們夫婦的生活,她懷疑趙雲剛和鬱華好上了。
一個失去了最好的朋友,一個失去了最愛的男人,人在極其哀傷的時候,因為有著對逝去的人同樣的愛,有時候會因為這種共情而產生畸形的欲望,趙雲剛他總是往宋家跑,他對宋琛,比對自己親生的兒子還要好。
趙雲剛是花心慣了的,何況他素來愛拿她和鬱華做比較,總是說鬱華多麼溫柔善良,她心裡早就有點介意了,越想越覺得接受不了,可趙雲剛不承認,總說她神經病,胡思亂想,夫妻倆見麵就是吵架,最後趙雲剛說:“你還總是拿自己跟鬱華比,你看看你的潑婦樣子,你拿什麼跟她比!”
趙太太為這話痛心,也驚覺自己好像真的成了一個潑婦,她一個出身富庶的大小姐,竟然因為嫉妒一個賣花女,變成了如今這樣的怨婦。
如果不是先前離過一次,她估計是會和趙雲剛再次離婚的。
鬱華是怎麼死的,她都不清楚,那時候她已經不在A城了,一直在娘家住,算分居了。後來知道了以後,倒沒有覺得解氣或者怎樣,隻覺得很感慨。
有那麼一段時間,她以為趙雲剛會和她離婚,娶了鬱華的。結果後來回到A城,倒是聽說趙雲剛又和鄭紅搞上了,把她氣的不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