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覺怎麼樣了?”趙近東開口問。
宋琛說:“疼。”
“嗯。”
宋琛一動不動地看著趙近東,胸口還疼的厲害,可是心很熱。
心熱,眼神就熱,是趙近東久違了的炙熱。趙近東心中也浮出一股溫熱來,是酸的,微甜。
“都過去了。”宋琛說。
“嗯。”
宋琛心想,心結都解開了,婚也離了,一切塵埃落定,或許可以重新開始了吧?
宋琛出院那天,趙太太的意思,趙家其他幾個兒子最好都不要來,誰知道趙雲剛為了讓宋琛感受到“家人的愛”,竟然全都通知了一遍,並且下了死命令,全部都得回來。
所以趙太太一大清早就看見了一輛豪車一輛豪車地開進家裡來,趙新之,趙寶濤,趙起,全都回來了。
“怎麼都回來了?”趙太太問。
趙起說:“今天不是小琛出院麼?”
趙太太笑了笑,說:“是啊。”
“都是誰去接的?”趙寶濤問。
“你爸和老二一塊去的。”
沒想到趙寶濤聽了撇撇嘴:“媽,我覺得你們最好還是不要這樣,尊重一下小琛的意思,他未必就想讓二哥去接他。”
“那你覺得他想讓誰去接,你?”趙太太瞟了他一眼。
趙寶濤挑了挑眉毛,趕緊跑去幫著王媽鋪紅毯。
“這搞得,還鋪紅地毯。”他笑著說。
王媽笑著說:“先生說的,圖喜氣,你沒發現今天家裡擺的鮮花也全都是紅的。”
果然,粉紅大紅紫紅橘紅,要不是有綠葉和素色的花瓶襯托,他都覺得紅的太熱鬨了,他爹趙雲剛有錢了,也沒改掉過去的老套審美。
家裡為了迎接宋琛回家,也為了慶祝他這次死裡逃生,裝扮的一團喜氣,雖然是冬天,可是家裡每個房間都擺滿了鮮花,尤其是三樓宋琛住的房間,也重新收拾了一下,昨天所有窗戶打開,通了一天的冷風。
隻不過今天天氣不好,飄著小雪,莊園裡銀裝素裹,趙起和趙寶濤各抱著一捧紅色的玫瑰花,從莊園大門口開始,每隔七八米就插一朵紅玫瑰,在廊下遠遠地望過去,連成了一條線,映在白雪裡,分外嬌豔。
“爸的主意?”趙新之捧著一杯熱咖啡,一邊抿一邊問旁邊的趙太太。
趙太太裹著披肩,說:“你爸那種人怎麼會搞這些,他最多吩咐家裡多放點鮮花,圖個喜慶熱鬨,這種一看就是老三出的鬼主意,他彆的不行,搞浪漫驚喜上誰能搞的過他呀。也不知道他瞎上什麼心,都有老二呢,有他什麼事。”
說完了以後,趙太太扭頭看了趙新之一眼。
趙新之知道她話裡有話,便沒有接。趙太太便也沒有說什麼。
那邊趙雲剛他們已經把宋琛給接回來了。趙近東開的車,宋琛和趙雲剛坐在後頭。趙寶濤和趙起捧著懷裡的玫瑰花站到路旁,趙近東就把車子停了下來。
趙雲剛打開車窗,笑著說:“你們哥倆這是在乾什麼?”
“爸,你不是說讓我們熱烈歡迎小琛回家麼,這不,夠熱烈吧?”
“三哥,四哥。”宋琛在車裡打招呼。
“回家再聊吧,冷。”趙雲剛說著就把車窗給關上了,對前頭開車的趙近東說:“走吧。”
趙太太和趙新之他們已經在廊下站著了,宋琛笑著下了車,說:“你們這陣仗也太大了。”
趙近東趕緊去扶他,宋琛傷口還沒有痊愈,走的很慢,趙太太就說:“老二,直接抱小琛進去不就完了。”
“不敢亂動他。”趙近東抓著宋琛的胳膊,扶著他說。
宋琛也不好意思讓趙近東抱,就慢慢地往家裡走,見客廳裡擺滿了鮮花,芬芳熱烈,趙太太說:“都是你乾爹讓布置的。”
宋琛還有點不習慣這個稱呼,不過眼下是不能叫爸了,都離婚了。他對趙雲剛說:“謝謝乾爹。”
“先上樓吧,趕緊躺下。”趙雲剛說。
宋琛上了樓,趙起和趙寶濤隨後就冒著雪進來,說:“他怎麼上樓去了,不一塊吃飯麼?”
“讓小琛好好休息吧,”趙太太說:“等他好了再說。”
“那叫我們都回來乾什麼,就這樣迎一下啊?”趙起說。
趙雲剛就蹙著眉頭看了他一眼:“怎麼,還委屈你了?”
“沒有,我是想著我們好不容易回來一趟,大家都在,一起吃個團圓飯,我公司那邊還有事呢,吃完我就得趕緊回去了。”
“那等會老二下來,咱們就開飯吧。”趙太太對王媽說:“小琛的飯菜給他端上去,彆叫他下來了。”
趙雲剛沒辦法再像以前一樣可以隨便吃東西了,家裡的飯菜,他是單獨做的,大魚大肉統統沒有,他看了看趙太太他們吃的那麼豐盛,臉色有些不好看。
趁著這一回四個兒子都在,他就把公司接下來的安排說了一下。
“我跟衛昌商量了一下,等到元旦的時候,公司會開個高層會,說一下公司接下來的一些安排。我的身體你們也都看見了,乾不動了,我打算退下來,公司都交給你們幾個,這幾天公司人事上會有不小的變動,包括你們四個的工作安排,我都有調整。彆的不多說,對你們幾兄弟就一個要求,服從安排。公司多事之秋,最容易出亂子,外頭多少隻眼睛盯著呢,你們都老老實實的,不要給我搗亂。”
趙太太一邊喝湯一邊抬眼看了一眼對麵坐著的趙新之。
趙起看了看他幾個哥哥,又看了看趙太太,然後問說:“我能提個要求麼?”
“不能。”趙雲剛說。
趙起就說:“我其實沒有太大要求,要還讓我管理旅遊公司呢,就把那幾個老頭給我撤掉,我現在已經不小了,能獨當一麵了,他們在上頭壓著,我想乾什麼都得經過他們同意,我還怎麼成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