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家。
趙雲剛將手機一扔,啪嗒掉在桌子上,生氣地說:“這個老二!”
趙太太便問說:“怎麼了?”
“他帶小琛去吃飯,我還以為去什麼好地方,結果帶著他去吃什麼廁所串串,廁所。”
“啊?”趙太太愣了一下,就聽餐桌對麵的趙新之冷哼一聲。
“怎麼還有餐廳叫這個名字?”趙太太說:“可能是店家為了嘩眾取寵,故意取這樣的名字吧,說不好名字雖然這樣,但其實很高檔呢。小琛又不是會去吃路邊攤的人。”
“照片我都看見了,不是路邊攤也比路邊攤強不到哪去。”
趙太太勉強說:“哎呀,孩子想去哪吃就去哪兒吃,說不定還是小琛自己要求的呢,他吃膩了高檔餐廳也說不定啊,他一向想起一出是一出的,老二做事向來穩妥。你見他帶過彆人去吃路邊攤麼?”
趙太太本來隻是在給趙近東找借口,結果越說自己也越覺得有道理了:“再說了,就算是他帶的,他帶著小琛去吃路邊攤才特彆呢,說不定是人家小兩口約會的情趣呢,高檔餐廳去多了平平常常的也沒什麼意思,你忘了咱們倆剛結婚那會,不也經常大大小小的飯館去?”
趙雲剛竟然也覺得有幾分道理。
隻有趙新之不以為然:“小琛怎麼可能吃得慣小飯館的東西,衛生恐怕都不達標。”
宋琛吃飯一向要求精細,就算是早餐吃最大眾的包子,他也要知名餐廳製作精美的,色香味缺一樣都不行。
餐館之內,宋琛正在熟門熟路地準備點菜:“是我們自己取還是……”
“自己取,”服務員看他們倆的氣質打扮不像是經常下他們這種小飯館的人,便多解釋了兩句:“到時候按竹簽數結賬。”
“不分葷素麼?”宋琛問。
“葷的竹簽多呀。”服務員笑著說,“我們這一簽一毛,大概人均消費就是三十左右。”
那不算貴。
服務員問:“你們要什麼鍋底,清湯紅湯還是海鮮湯?”
“沒有鴛鴦鍋麼?”
服務員搖頭。
宋琛就看向趙近東,趙近東說:“隨你喜歡。”
“那就紅湯吧,”他對趙近東說:“串串就得又辣又香的才好吃。”
服務員去端鍋,他們倆就去旁邊的食材區挑吃的,宋琛問趙近東:“你是頭一次來麼?”
“不是。”趙近東說,“以前吃過一兩次。”
大概這輩子也就吃過一兩次吧。
宋琛說:“我也有幾年沒吃過了。”
他說的是實話,他就大學的時候跟同學吃過串串,不是川渝地區,串串店並不多。
趙近東就說:“我以為你沒來過。”
宋琛一邊拿吃的一邊說:“那是你不了解我。”
趙近東見他都在拿肉,什麼鴨舌毛肚牛肉片,腰片肝片肉丸之類的,偶爾有些木耳筍片什麼的,都被肉給蓋住了,裝了滿滿一盤子。他就挑了幾樣素菜。
宋琛看他盤子裡都是什麼藕片青菜金針菇之類的,便問說:“你不吃肉麼?串串要吃肉才好吃。”
結果趙近東略有些意外和不確定地問:“不是兩個人一塊吃麼?”
宋琛說:“我這是一個人的量……”他說著趕緊又各樣葷菜拿了一份,趙近東都懷疑他吃不吃得完。
那麼能吃,怎麼也沒見他長胖,從小到大都瘦唧唧的。
串串,和火鍋一樣,都屬於不適合請客,也不適合相親的一種吃食,隻適合親人朋友或者愛人一起去吃,火鍋文化有人說也是情、色文化,尤其對於情人之間而言,能吃這個,說明已經到了不嫌棄對方口水,也不怕吃的狼狽不堪滿頭大汗的親密階段。宋琛一開始還是比較注意形象的,吃相文雅,小口小口地吃,吃幾下還不忘用衛生紙擦一下嘴巴。
你彆說,這店裡的串串是好吃的很。他吃了沒多久就忘了要保持形象這件事了,卷起袖子大快朵頤。相比較他,趙近東吃相依舊斯文,坐的也很端正,宋琛一邊吃一邊笑著問:“你這樣吃好彆扭。”
趙近東就看了他一眼,宋琛拿著一串,咬著竹簽上的肉丸子扯下來,說:“你吃個串串也這麼正經,穿著西裝,坐的還這麼端正。”
趙近東就說:“好吃麼?”
宋琛點頭:“好吃。”
他覺得主要是這家店的蘸料配的好,和他以前吃過的串串味道都不一樣。
趙近東說:“那你就多吃點,我不怎麼餓。”
趙近東發現自己真的失策了。
宋琛這人從小就不在乎外人的眼光,他是自己怎麼快活怎麼來,趙近東就不一樣了,他和宋琛相比,反而被自小的教育束縛住了。
他從小就知道要做最趙家最體麵傑出的兒子,一言一行都儘量讓人挑不出錯來,他即便是坐在路邊攤上,也有貴公子做派,知道不合時宜,但已經養成了習慣,改不了了。
說來說去,還是宋琛活的自由暢快。去得了最高檔的餐廳,可以西裝革履地吃西餐,也能捋著袖子坐在這樣簡陋的飯館裡啃串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