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厭殊單手抱著小姑娘穿過森林,前方是一片煙霧繚繞湖麵,遠處重山連綿起伏,像是出自大師手筆水墨畫,美得引人入勝。
湖邊碼頭係著一葉扁舟,舟上擺著一個簡樸魚竿。
念清還是第一次上船,齊厭殊一放開她,她就好奇地撲到船邊,低頭看著水麵自己倒映。
小船無風自動,向著湖中心行駛而去。
齊厭殊依舊是懶散樣子,他斜靠在船肚裡,魚竿歪歪扭扭地擺在身上,手裡還拿著他酒壺。
也就是人長得好看,這樣頹廢樣子,竟然還有點詩句裡灑脫隱士感覺。
念清看著波光粼粼水麵,她想伸手去探,齊厭殊漫不經心地說,“離水麵太近,小心被魚咬掉腦袋。”
小姑娘頓時嚇得一顫,連忙縮回來,一直縮到齊厭殊身邊坐下。
她抬頭看著喝酒齊厭殊,好奇地問,“你為什麼不光身子了?”
齊厭殊手指一頓,他道,“我樂意。”
念清頗有點遺憾。
小船來到湖中心,齊厭殊一揚手,沒掛魚餌魚鉤已經沒入水中。
生活在這水裡魚並非普通魚類,而是在修仙界裡也價格極高靈魚。這類魚並不吃普通誘餌,反而會被純正靈氣所吸引。
齊厭殊將周遭靈氣控製著精練成米粒大靈氣團附著在魚鉤上,靈魚便很容易被高純度靈氣吸引過來,咬勾上杆。
隻不過齊厭殊釣魚並不隨意,他有很高要求,品質一般靈魚都被他轟走了,他又不是特彆著急,整整一個時辰才釣上來兩條他比較滿意。
齊厭殊閒散地一邊喝酒一邊釣魚,他過去這幾百年便是如此消磨時光過來。
其他修士若與他一樣隻與大乘期一步之遙,恐怕會天天閉關琢磨如何突破,可齊厭殊卻似乎對此並沒有什麼興趣。
他漫不經心地看著水麵,便忽然感覺膝蓋傳來觸覺。
原來是剛剛坐在他身邊支著下巴小姑娘開始犯困,她自然而然地靠在他腿上,然後打起了瞌睡。
念清身影小小一團,哪怕全身靠在他膝蓋上,也沒有什麼重量。
齊厭殊靜靜地看了她片刻,而後抬起眸子,又收了一杆魚。
剛剛一路走過來路程對修士不遠,對念清而言趕得上跋山涉水了,正好耗空了她精力條。
她打著瞌睡,不知道過了多久,鼻尖傳來好聞味道,有點鮮,還有點微微烤焦香味。
念清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睛,便看到了一個白衣背影,他前方是燃燒火堆,火堆上正滋滋烤著魚。
小姑娘瞬間清醒了。
說起來,她也有好多天沒吃過熱乎食物了,一聞到烤魚味道,肚子又開始咕咕響了。
係統其實也有點吃驚,它沒想到大反派竟然會這麼嫻熟烤魚。
看齊厭殊手法,如此會烤魚一般是有做飯技能,那謝君辭又何必繞遠去外麵找人教呢?
反派心思真是猜不透。
齊厭殊烤著魚,就感覺到小家夥一點點湊了過來。
他是故意沒開口說話,本來念清性子活潑,他不理她,她也會自說自話。結果小姑娘也沒開口,沒聽到她口齒不清晰‘師虎’,齊厭殊還有點意外。
他垂眸掃了她一眼,隻見念清摟著自己膝蓋,一眨不眨地看著火堆,一副期待模樣地乖乖坐著。
齊厭殊哼笑了一聲。
過了一會兒,魚烤好了,小姑娘便有點坐不住,目光眼巴巴地隨著魚肉而動。
齊厭殊對力量掌控如此高深,本來可以一切都由術法代勞。
可是他仍然慢條斯理地親手挑刺,然後將大塊外焦裡嫩,雪白雪白魚肉放在由充當盤子寬葉上,遞給虞念清。
係統也知道謝君辭帶孩子時候講究多了,對齊厭殊這種大反派,他沒翻臉還能給弄點吃,已經是燒了高香了,不該再奢求什麼。
可是看到虞念清那雙小臟手要伸手去拿魚肉,係統仍然窒息了一下。
“寶寶,你手太臟了,不能這樣拿吃!”它連忙說。
明明是一個清潔咒就能解決事情,齊厭殊是怎麼能眼睜睜看著她小花貓一樣晃來晃去?
係統覺得自己以前對謝君辭有點過於警惕生疏了。這樣一看,相比於齊厭殊,他真是個很合格監護者。
虞念清這才抬起頭,她稚氣道,“師虎,清清手臟了。”
齊厭殊抬起眸子,漫不經心地說,“怎麼,想讓本尊喂你?”
係統:……
誰說想讓你喂了?
小姑娘很耿直地搖了搖頭,她期待地說,“能不能用那個一下就變乾淨術法?”
齊厭殊看了她一眼,雖然他一直脾氣很臭,可不知為何,係統仍然感覺他此刻心情似乎不太好。
念清隻覺得像是一陣風吹過,身上和手又乾乾淨淨了。
她如今還是不太會用勺子和筷子,但抓著吃還是得心應手。
魚肉溫度正好,有焦脆地方,也有軟嫩可口地方,彆提多好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