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邊,謝君辭已經返程。
他此次在聖武城收獲頗豐,流澤鏡倒不算什麼,他買了許多新奇有意思的玩具,還給念清做了幾套衣裳,外加打包了些吃食。
本來家家爆滿,後來的人很難買到什麼東西,謝君辭能買到全憑一身冷氣。他看著便不好惹,各家掌櫃的火眼金睛,哪怕不知道他是誰,也會優先做他的生意。
被萬人惦記的流澤鏡,此刻和一堆亂七八糟的雜物擠在一起,沒有任何排麵。
謝君辭返回的消息傳到滄琅宗,便有人歡喜有人憂了。
念清當然很開心,齊厭殊也無所謂,最在意此事的莫過於蘇卿容。
他知道,等謝君辭回來,小姑娘就要回謝君辭的山峰了。她每日見齊厭殊是很正常的,可與他……
謝君辭那麼討厭他,是絕對不會讓他靠近小姑娘的。
早知道之前不那麼嘴毒了。
本來精神狀況一天比一天穩定的蘇卿容,這兩日又開始有點陰鬱頹廢起來。
他表麵上撐著顏麵,可眼底鬱色太明顯,這日蘇卿容來主峰麵見齊厭殊,順便找小姑娘玩。
齊厭殊一看他的臉色,就知道蘇卿容在想什麼。
“你看你那點出息。”齊厭殊冷冷地說,“丟人現眼。”
齊厭殊對弟子的關懷大多是通過罵人彆著彎來的,他的三個弟子很少能感受得到他的本意。
蘇卿容也是如此,聽到這話,他的臉色又蒼白了一點。
他心裡想,他又能有什麼辦法呢?他又不是謝君辭的對手,現在好好修煉去暗殺他也來不及了。
念清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她蹦蹦跳跳地跑過來,看到蘇卿容臉色不好,她擔心地說,“三師兄,你怎麼啦?”
蘇卿容抿起嘴唇,他彎腰將小姑娘抱在懷裡。
他如今雖然總和念清一起玩,但對於這樣的親密接觸仍然做得很少,最多也不過是握握手。
如今因為謝君辭要回來了,蘇卿容抑製不住自己焦慮的心情,終於顧不上平素的自卑和界限,主動伸手抱起了她。
小女孩窩在他的懷裡,軟軟的,還主動伸手摟他的脖子,頭頂的揪揪一蕩一蕩地掃過他的臉頰,蘇卿容心都快化了。
他終於明白了,為何師尊和謝君辭都喜歡抱著清清。
被摟著脖子的時候,他就好像是她唯一的依靠和親近的人,仿佛能感受到小姑娘所有的信任與依賴。
蘇卿容聽到念清聲音稚氣地說,“三師兄和清清一樣瘦,要多吃點,長高高。”
“是不是肩膀硌到你了?”蘇卿容立刻低聲問。
念清搖了搖頭,她將臉枕在他的肩膀上,好像在無聲地駁回了青年潛意識的自卑。
蘇卿容也不知道該帶她去哪裡,隻好又一次去了萬花生長的山穀。
到了地方,蘇卿容卻不想放她下來,就像這是他最後一次與她如此親昵一般,緊緊地抱著她。
小女孩似乎感覺到他心情不好,乖乖地讓他抱著,沒有出聲音。
看著麵前的花海,蘇卿容輕輕地歎息起來。
“清清。”他聲音動聽,有些失落地說,“以後我們還是朋友嗎?”
念清撐起腦袋,她看向蘇卿容,理所應當地說,“當然呀。怎麼啦?”
蘇卿容低下頭,他的神情顯得有些脆弱。
“清清,我隻有你一個朋友。”他說,“如果以後你不來找我玩,我會很寂寞的。”
念清想了想,謝君辭是哥哥的角色,齊厭殊是師虎爹爹,至於秦燼,是凶巴巴的鄰居。
這樣一想,蘇卿容也是她唯一的朋友。
“你也是我的好朋友呀。”小姑娘眨眼睛,她有點聽不懂,“我們不是天天都一起玩嗎?”
“等謝君辭回來,就不一定了。”
蘇卿容鋪墊了許久,終於到了他要說的重點。
他看向念清,神色脆弱又楚楚可憐,配上青年病弱溫潤的五官,真有我見猶憐的感覺。
“謝君辭討厭我,如果他不願意讓我們一起玩怎麼辦?”他歎息道,“如果清清不來找我,那我隻能孤零零的一個人了。每次想到這裡,我都很害怕。”
看到蘇卿容難過的樣子,念清有些著急。
“不怕不怕,清清會陪你的。”她說,“謝君辭是好哥哥,他不會那樣的!”
“真的嗎?”蘇卿容輕輕地說,“清清會每天都陪我嗎?哪怕謝君辭回來了,也會如此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