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厭殊三個弟子各有毛病,他自知實力有限,隻能管得住他們人,但治不了他們的病。如今看到謝君辭和蘇卿容的變化,他心中也寬慰許多。
當然,這些都靠清清。
世界上怎麼會有這麼可愛的小東西?
念清正在吃飯,她就被齊厭殊捏了臉。
“討厭!”小姑娘去拍他的手。
齊厭殊總喜歡捏她,捏得他失去了威嚴,捏得念清丟失了對他最後的敬意,如今男人一伸手,就會被小姑娘打。
能讓如此聽話懂事的小女孩變成這個樣子,可想而知齊厭殊將人家煩成什麼地步。
昔日大魔頭每日要做飯也就罷了,捏捏臉和耳朵還要被打,他非但不生氣,反而銳利的眉眼間還夾雜著寵溺。
他帶著淡淡地笑著說,“如今謝君辭有你做妹妹,蘇卿容和你是朋友,隻有秦燼最可憐,沒人願意理他,隻能自己一個人呆在山峰裡不出去。”
本來是同一個事實,在男人嘴裡意思卻變得完全不同。
當日秦燼雖然覺得虞念清這小孩子有點意思,但也止步於此了。
他蘇卿容是有心病,他潛意識裡是希望有人關心自己的,所以念清才展露出一點點善意,他就會控製不住自己去注意她。
秦燼便不同了,他沒有謝君辭善良,也沒有蘇卿容渴求溫暖,他的心裡隻有事業與複仇,那日結束便回到自己山峰,再也沒出來過。
其實這樣才是三師兄弟正常的生活狀況,他們會經常出遠門,回來呆個幾個月,便又走了。就連常年待在門派裡的蘇卿容,也一直不出山峰。
他這半個月來主峰的次數,趕得上他過去三年那麼多了。
明明很正常的生活習慣,齊厭殊這麼一說,倒是顯得秦燼是個孤家寡人了。
念清聽了也有點同情。
“凶巴巴聽起來好可憐哦。”她說,“可能就是因為沒有人和他一起玩,他才凶巴巴的。”
秦燼也不算完全沒有收獲,至少他得到了念清三歲半童齡以來取的第一個外號。
齊厭殊看到她的樣子,忍不住笑道,“那明日讓他來陪你玩?”
前一瞬還同情的小姑娘立刻迅速地搖了搖頭。
雖然那日算是和好了,可是男人陰惻惻像是一大片烏雲一樣能將她籠罩在黑暗裡的高大身軀,讓她短時間很難忘記。
晚上,吃過飯後,師徒二人和往常一樣待在貴妃榻上。
齊厭殊不喝酒之後,變成每天都在看書。而小姑娘則是坐在旁邊玩玩具,她的身邊左麵擺著齊厭殊給她縫的布老虎,右麵是蘇卿容給她做的小木鳥,活像是兩大護法。
男人這一個月看的書籍,大部分都是各種流派打基礎的初級秘籍,又或者看一些記錄著靈丹妙藥的書冊,很明顯是想給小念清解決她的經脈問題。
而係統的底線和世界觀也在不斷地刷新,它如今已經認可齊厭殊也算是半個合格的監護人了。
另外缺失的半個,是係統的不想認命。
它雖然覺得大魔頭當起爹來確實很稱職,甚至和他一對比,謝君辭反而定位更像哥哥了。
可能是因為男人修為太強,帶來的安定感覺獨一無二,也可能是因為他太會做菜了,而且還會縫紉。
可是!它的清清是女主角呀,按照原著設定,長鴻劍宗的體係是最適合她這個天生劍骨的。
如今看起來她真的要一直留在反派老窩裡了,係統實在想不出謝君辭會教她什麼流派,才能擁有和長鴻劍宗一樣的效果。
而這一邊,被係統欽定的半個監護人,正在和幼崽談心。
“喜歡我還是喜歡謝君辭?”齊厭殊漫不經心地問。
他這個問題之前問過一次,迅速地自取其辱。
這一次,小姑娘很給麵子,沒有立刻做出回答。
她玩著玩具,語氣稚嫩但成熟地說,“對師虎的喜歡和對謝君辭的喜歡不一樣呀。”
“哪裡不一樣?”齊厭殊保住了自己的臉麵,他心中鬆了口氣,這才有心情看小姑娘要如何說。
“就是不一樣。”念清說,“清清都喜歡。”
這小孩兒,怎麼這麼會說話呢?
齊厭殊哼笑一聲,他淡淡地說,“那等謝君辭回來,你晚上是不是就要回去了?”
——看起來,宗門裡因為謝君辭要歸來而焦慮的,不止蘇卿容一個。
“對呀!”念清回答得很清亮,她奶氣地說,“我吃飯時會回來的!”
她倒是什麼都不吃虧。
齊厭殊慢悠悠地說,“謝君辭可不會抱著你睡覺。”
聽到他這句話,小姑娘後知後覺地僵住了。
對哦,謝君辭不抱她的。
念清已經習慣了齊厭殊的胸膛,又涼又軟,他還會偶爾拍拍她的後背,比床睡起來舒服多了。
可是她也想看著謝君辭睡著嘛,她好想好想他。
年幼的小姑娘第一次陷入了自己人生裡最重大的糾結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