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君辭伸手將她臉頰上的發絲捋到耳邊,耐心地說,“不,是你的拜師儀式。”
其實對於門派的概念,念清到現在還有點迷糊。比如她既覺得齊厭殊是這個大家庭的爹,可他似乎也是原來故事裡的‘教書先生’,總之,她有點搞不明白,但也知曉齊厭殊叫齊厭殊,師虎是他的另一個名字。
二人來到主峰的時候,念清一低下頭,頓時發現了新奇的事情。
原本空曠的廣場上,中間擺放著一顆晶瑩剔透的透明晶石。而石頭的旁邊——自然是許久未見的蘇卿容。
她立刻揮揮手,高興地說,“容容師兄!”
這個新叫法,自然是謝君辭教她的。蘇卿容能私下說小話,謝君辭當然也可以。
蘇卿容今日也換了衣服,他今日穿的是白底金紋的廣袖長袍,金色顯貴氣,將他精致美貌得有些陰柔的麵龐,也襯得矜貴淡雅了起來。
兩個師兄短暫地對上眼神。
今天是念清的大日子,他們都不想破壞,所以都忍耐下來。
念清從謝君辭的懷裡向著蘇卿容伸手,各退一步的大師兄和三師兄都默契地假裝間隙並不存在,蘇卿容伸手將小家夥抱過來。
蘇卿容露出微笑,他溫柔地問,“清清,有沒有想我?”
“當然想你了呀。”念清眨著眼睛,她疑惑道,“你是不是很忙啊。”
蘇卿容這幾日沒出現,自然也是因為神緒不寧。
少年期那段被人割肉放血的悲慘經曆,讓蘇卿容成為了如今這樣的人。
蘇卿容雖然是受害者,可也因此養成執拗自私的性格,也是師兄弟中最早顯露出黑化傾向的那個人。
可因為小念清,蘇卿容人生第一次開始反思自己,也是第一次行動不再以滿足他內心的缺口為中心,而是為她著想。
為她著想,蘇卿容決定放棄用乾掉謝君辭的方式離開搶奪她了。
哪怕不甘心,他也知曉謝君辭才是救了她的那個人,如果謝君辭有事,念清不會像是現在這樣快樂又無憂無慮的。
他自己的童年守護不住,至少要保護好清清,讓她快快樂樂地長大。
想明白這一點,蘇卿容身上針鋒相對的戾氣少了許多。謝君辭的閻羅之力本身就能洞察到其他人的生命能量,他也對蘇卿容的改變有所感覺。
至少……之前那種被毒蛇暗中緊緊注視的厭惡感消失不見了。
蘇卿容看著清清頭上的小揪揪,他啞然失笑,“清清穿得這麼可愛,怎麼頭發梳得這樣隨意?師兄幫你梳吧。”
他抬眸看向謝君辭。
二人哪怕是休戰狀態,可靠得太近都能讓他們感到不爽,他們勉強壓抑住各自的心情,謝君辭抱著小家夥,蘇卿容則是給她重新梳了個雙丫髻。
念清眨著大眼睛,看起來更可愛了。
梳完頭發,二人都感受到了秦燼的氣息。
他們轉過頭,果然秦燼也到了。
秦燼雖然是滄琅宗如今對養崽唯一一個沒興趣的人,他也算給麵子,換了一身黑底紅紋的長袍,隻不過配上他的氣質和冷毅的麵容,仍然顯得凶巴巴的。
他看向二人,漫不經心地笑道,“本座晚來一步,看起來你們聊得很不錯。”
謝君辭本來便是不回人話的冷性子,再加上蘇卿容今天也不想嘴毒,二人都沒有回他,秦燼也不在意。
他們都提前抵達,哪怕是秦燼也早到了一盞茶的時間。
齊厭殊從殿中走出來,三個弟子抬起頭,頓時愣住了。
男人今日穿得仍然是白衣,隻不過和平日的那件相比,他身上的白衣顯得更加端正威嚴,他又束起了終日披散的長發,如今簡直像是換了一個人。
冰冷高貴,不可企及。
哪怕是跟隨他時間最長的謝君辭,看到的齊厭殊都一直是散漫的樣子,何時見過他如今的模樣?
三人都忍不住想,如果師尊未與玄雲島決裂,如今他便應該是這個樣子吧?高不可攀,無論哪個大仙門宗主見了他,都要退避三分。
“師尊。”
齊厭殊來到麵前,三人一齊行禮道。
念清像是倒掛在樹上的樹懶寶寶,隻不過如今她掛在謝君辭身上。
她早上沒吃正餐,現在正有點餓。
看著大家都說一樣的話,小家夥咬著手指,也跟著軟乎乎地開口道,“師虎!”
原本嚴肅正經的氛圍,頓時因為這稚嫩的一嗓子而變得輕鬆起來。
齊厭殊單手接過小姑娘,念清看來看去,她好奇地問,“我們在做什麼呀?什麼時候吃飯啊,我餓了。”
原本該嚴肅的拜師禮上,竟然會有這麼‘膽大妄為’的徒弟,偏偏師父似乎也毫不在意。
齊厭殊淡淡地笑道,“很快便吃飯,乖,先來測測你的根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