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055(2 / 2)

隻不過這份痛苦遠比洗髓要疼痛無數倍,幾乎是等於抽筋拔骨,再埋進新的經脈,不是誰都能忍受得住的。

如果心神不穩,甚至因此跌落境界也是可能的。

係統也很認真地聽著他們的談話。

畢竟在原著裡,虞念清便親自經曆過更換經脈的這份痛苦。

齊厭殊沉吟著,他道,“她年紀小,經脈雖然受傷,但並不是無可救藥,如今還有改善的餘地。若是再晚幾年,估計便來不及了。先吃藥養身吧,等她大一點之後再看。”

聽到這句話,讓係統鬆了口氣。

原著裡虞念清拜入長鴻劍宗的時候已經快七八歲了,當時確實已經來不及了。

沒想到她陰差陽錯早來了修仙界,還有意外之喜。

至於反派們口中說的藥,估計便是各種名貴罕有的寶貝了。

齊厭殊很快定下規劃,他抬起頭,看向自己的三個大弟子。

“天材異寶你們出門時自己注意點,記得帶回來。”他說,“本尊與你們師弟則多看些藥書,看看如何做才是最好。”

齊厭殊前一句話是對謝君辭和秦燼說的,後麵的話自然指的是蘇卿容。

丹藥這一門,是唯獨齊厭殊這個自詡天才的人唯一需要輔助,而不確定自己有萬全把握的。

畢竟有蘇家這一脈,蘇氏才是修仙界最擅長藥修一門的人。不提彆的,就說他們的鮮血,都是世間頂好的藥引,可以完美融入所有藥方裡,並且將藥效發揮到極致。

蘇卿容笑道,“師尊放心,有弟子在,自然會給清清做效果最好的藥來。”

世間的事情便是如此奇妙,蘇氏人丁單薄,隱隱於市,沒人知道他們的蹤跡。而修仙界最後一個有名有姓的蘇家人,卻恰恰是虞念清如今的師兄。

係統也不由得有些感慨。它之前一直覺得念清早日回到長鴻劍宗才是最重要的事情,如今卻不得不承認,長鴻劍宗也沒能力緩和地解決她的經脈問題,唯有滄琅宗可以。

說句有些下作的話,蘇卿容的血可治世上大部分疑難雜症,千萬種難病,這還是在外人一知半解的情況做出來的藥效。便足以讓那世家賺的盆滿缽滿,躋身世家商行。

如果蘇卿容自己願意以血救人,他未嘗不能解決念清的經脈問題。

係統想到這裡,又不由得唾棄自己,讓自己把念頭縮回去。

它可是女主角的係統,不能因為和反派待太久而放低自己的要求,它很正派的!正派的係統怎麼能想這種齷齪得利的事情呢!不行不行,不想了。

念清不知道自己腦海裡的係統每天的想法和翻書一樣多,她吃完飯,就被齊厭殊抱走了。

她歪過身體,透過齊厭殊的肩膀邊緣,看到蘇卿容和謝君辭還沉默地站在涼亭裡。

“他們會不會打架呀。”她有點擔心地說。

“不會。”齊厭殊說。

他心裡想,打架也沒什麼,反正死不了。

在滄琅宗,互相鬥毆實在是太正常的事情了,以前他們也沒少打。

不過更多是蘇卿容單方麵挨揍得滿身血,再順手陰謝君辭一個中毒,然後各自回峰慢慢修養。

不過這一次……這兩個人不一定會再打了。

齊厭殊抱著小姑娘走入殿中,靠在門邊的秦燼也跟了過來。

“師尊,能不能讓我研究……不是,跟她玩玩?”秦燼問。

事業狂的秦燼如今對小女孩產生了極大的好奇心,他仍然難以相信天生劍骨竟然是這小東西的身上。

齊厭殊低下頭,看向念清。

“你想和他玩嗎?”齊厭殊漫不經心地問。

念清縮在男人的懷裡,她打量著麵前的秦燼,有點猶豫。

她其實對凶巴巴是有點心理陰影的,畢竟念清活了三年多,從來沒被人凶過。作為第一個批評她的人,她對秦燼的印象難以扭轉。

可是……齊厭殊之前說二師兄一個人很可憐,因為長得凶都沒人跟他玩。她拒絕他,他會不會傷心?

小姑娘糾結了一下,才說,“好吧,一起玩。”

她的手顫顫巍巍地伸了起來,從速度和弧度來看,便透露著一種社交般的勉強。

秦燼不明白這是什麼意思。

齊厭殊不耐煩道,“抱她。”

秦燼沒想到發展竟然是這樣的,他本來隻想好好探查一下小姑娘的力量,怎麼莫名其妙還要抱她?

他也很勉強地伸出手,將念清接了過來。

秦燼不喜歡彆人接近自己,他領域感很強,並且剛愎自用,除了齊厭殊誰都不服,看所有人都是雜碎,自然沒想過有一天竟然會和其他人如此親密接觸。

他動作僵硬又不會抱小孩,動都不動,念清在他手臂上極其難受,隻覺得這個人硬邦邦的,連衣服都比其他人材質硬一些。

二人之間的姿勢十分彆扭,一個是抱人的人不搭著點小孩子的後背,就讓她毫無保護地坐在手臂上,讓人看得揪著心,總感覺會有危險。

另一個是念清,小姑娘明明後背沒有依靠,失去重心就會翻過去,可她就是要和秦燼保持距離,不似在其他三人手裡的時候,都會習慣性地將自己塞得舒舒服服。

秦燼不動彈,其實並不是嫌棄小念清,而是他從來沒抱過這樣毫無抵抗力的孩子。她那麼輕又那麼軟,仿佛他手用力一點就能傷到她一樣,讓秦燼一時間怔住。

齊厭殊實在看不過去,他伸手拎起小姑娘的後領子,將她又拎回來了。

小念清也大大地送了口氣,趕緊躲到師父的懷裡。

秦燼反應過來,頓時有點後悔。

他就想近距離觀察一下天生劍骨到底是什麼樣子,卻就這樣缺失了一次機會。

秦燼看向虞念清,他明顯能感受到小姑娘對他的抵觸,他的目光一看過去,她的身體都緊繃了起來。

真沒想到,幾天前還讓他避之不及的小東西,如今卻讓他後悔起自己之前有點太凶了。

秦燼看到她實在不願意理自己,隻能訕訕離去。

另一邊,後殿外的亭子裡,謝君辭和蘇卿容相對而立。

謝君辭撇開目光,薄唇微抿。

他實在不喜歡蘇卿容,更討厭他在背後耍的那些小心思。

能讓謝君辭這個必須要管理自己負麵情緒的人感到厭惡,可想而知他真的很討厭蘇卿容。

雖然他和秦燼關係也不好,可遠不達厭惡,畢竟二人有矛盾都是正麵當場便報了。

唯獨蘇卿容的手段是喜歡背後陰人,從過去切磋到如今清清的事情都是如此,這也是謝君辭厭惡他的最大原因。

可如今蘇卿容應下煉製丹藥之事,哪怕為了虞念清,謝君辭也不能再像是之前那樣與他翻臉。

兩種情緒交雜在一起,讓謝君辭情緒低沉。

就在這時,蘇卿容開口道,“師兄。”

蘇卿容的這句師兄,聽多少遍都讓人不適。畢竟青年跟著後麵的話,經常不是毒舌便是很難聽的東西。

謝君辭抬起眸子,他冷冷地看過去,對上了蘇卿容的目光。結果很意外的是,謝君辭竟然發現青年今天的臉上並沒有類似狠毒涼薄的情緒。

他看起來很正常。

蘇卿容竟然看起來很正常?

青年垂下眸子,他輕輕地說,“師兄,抱歉。”

蘇卿容竟然道歉了?!

謝君辭不敢置信地看著他,蘇卿容的身上仍然沒有任何戲謔或者陰謀的影子。

“過去是我不好,總是說一些惹你生氣的話。”蘇卿容說,“在我想得到念清的時候,也想過一些讓你發怒的辦法。”

蘇卿容袖子中的手指已經捏緊,他強迫自己保持這種極其艱難的坦誠,這是他這六天來想過的唯一一個可能不會傷害到清清的辦法。

這個辦法便是承認自己過去所有的狡詐和不堪,贏得謝君辭的原諒,再讓他來決定自己未來是否能和念清繼續接觸。

坦誠總是很難的,尤其是已經習慣凡事都用最壞角度看世界的蘇卿容。

“我那天回去想了很多,我們彼此確實有偏見,可繼續爭鬥下去,一定會傷害清清,我不希望她受傷。”蘇卿容定了定神,他勉強自己繼續說,“所以,我也不想再傷害你了。”

他抬眸看向謝君辭。

“我不想與你爭奪她,她是你救回來的孩子。”蘇卿容說,“可是,可我也……”可他也需要她啊。

蘇卿容說不下去了。

他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在做一件貽笑大方的事情,將自己所有的脆弱和真心話就這樣明晃晃地擺在陽光之下,像是個卑微的乞討者,等待彆人傷害和踐踏。

哪怕蘇卿容其實知道謝君辭不是這樣的人,可是他忍不住這樣懷疑自己。

“你當我什麼都沒說吧。”他咬了咬牙,轉身要離去。

“念清也需要你。”

就在這時,蘇卿容聽到謝君辭的聲音在他的背後響起,語氣帶著青年一貫的清冷。

蘇卿容不敢置信地轉回頭,他看到謝君辭站在亭子中,神情淡然又平靜。

謝君辭說,“你們的那盤棋還沒下完。”

蘇卿容沒有想到謝君辭會如此輕易地鬆口,他怔怔地站在原地。

在謝君辭沉靜淡然的目光下,有那麼一瞬間,蘇卿容甚至產生錯覺,好似謝君辭並不是全為了小姑娘,仿佛也有作為師兄對他的關懷。

就像是普通門派的師兄弟,就像是他最初曾經幻想過的那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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