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靜的夜晚,閃爍的月亮。
山洞中,潘和的慘叫一聲都沒有驚擾到外麵。
結界內,秦燼擦著手上的血,他漫不經心地開口,“還不說?”
秦燼一襲黑袍,衣擺袖口金紋祥雲華光流轉,在已經染了血的山洞裡仍然一塵不染,神情淡然,有種高不可攀的感覺。
仿佛他能在這裡審問潘和,已然是紆尊降貴。
潘和狼狽不堪地倒在血泊中,他咳著血,沙啞地說,“沒……沒有……”
雖不明白今生虞念清是怎麼和秦燼這幫人扯上關係的,可是潘和知曉,若前世他和虞念清之間生死仇敵的事情讓秦燼知道了,他才是真的沒辦法活著離開。
潘和努力抬起頭,他臉上都是灰塵和血,露出難看至極的笑容,“大人誤會了,小的都沒有見過虞小友,何談仇恨呢?隻是睡夢驚醒,想起昨日她大放異彩,忍不住念了她的名字而已,沒——”
他對上了青年峭冷的目光,嗓間的話便不由得停住了。
盛氣淩人高高在上藐視他的秦燼,看他的眼神仿佛是在看著將死之人。
“可惜了。”秦燼懶散道,“本尊近些年來一直儘量少殺生,努力做個好人。可你這東西沒有眼色,偏讓本尊破戒。”
他冷冷笑道,“不想說,便不必說了。”
看著秦燼的手向著自己的頭抓來,潘和一下就明白了他的用意。
探魂術!
世上如佛子這般在不傷害到對方的前提安全看對方的記憶的是少數,對於大部分人而言,被探魂術絞弄過的腦子和廢人無異。
潘和咬緊牙關。若是他真話假話摻雜在一起說,或許還有點活命的可能,被探魂的話,那才是真的沒有希望了。
“我說,我說!我全說!”潘和立刻開口道,“我和虞念清——”
他的話說了個開頭,整個人忽然僵住。
潘和忽然驚恐地發現,他無法控製自己的嘴巴和聲帶,就好像有什麼東西在阻隔他說出前世的東西……
“說。”秦燼冷聲道,“你還要耍什麼小聰明?”
潘和的嘴巴虛張著,他的表情越來越驚恐扭曲,秦燼意識到不對,他更要伸手,嘭——!血泊中的修士腦袋忽然炸開,血肉濺在石洞和地麵上。
身前無形的屏障擋下了潘和的血肉,秦燼瞪著眼睛看著眼前的一幕,有些驚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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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夜,清掃好痕跡的秦燼返回了仙城,在客棧裡與師父師兄弟會和。
他講了這件事後,眾人都有點沉默。
“這人什麼毛病?”蘇卿容蹙眉道,“若是按照二師兄的話來說,他恨清清,可是他從哪裡見過清清呢?”
而且還話說一半,腦子爆炸。
“他是不是被人下了什麼蠱,要告密時便會自殺?”謝君辭說。
難道清清昨天剛露麵,今日就遭人恨了?可怎麼都說不通,就算真的有人恨滄琅宗或者恨她,也不至於在他們這些高境界的眼皮子底下送來一個築基期的邪修吧?
他們又不是瞎子,怎麼可能會讓清清和那樣危險的人切磋呢。
“最重要的是,他怎麼知道清清本名的?”秦燼冷聲道。
這就是當初他們給清清起假名的原因。愛女之心便是如此,哪怕沒有意義,可清清年紀小,他們連她的真名都不想向外界透露。
師徒四人研究無果,這個忽然的變故讓他們都有些煩躁,不知道這個人到底是衝著他們來的,還是衝著清清來的。他們更想不明白這家夥到底為什麼知道清清的真名。
第二天清晨,一無所知的清清從睡夢中醒來,她收拾好自己,坐在銅鏡旁,任由蘇卿容為自己紮頭發。
蘇卿容手藝好,審美也是最好的,每次都把小姑娘弄得漂漂亮亮,可愛加倍。
清清問,“師兄們呢?”
她話音剛落,謝君辭和秦燼正好從外麵走進來。二人剛剛去試煉台附近轉了一圈,沒發現什麼異常。
和昨天一樣,由他們帶著清清去新人大比的現場。
另一邊,長鴻劍宗。
實時觀看的卷軸另一邊,坐著幾位長老、宋遠山,虞鬆澤和慕容飛。
隻不過師尊們和兩個青年是分開看的,這也是宋遠山的考量,怕萬一真的出現什麼事情,讓鬱澤在長老們麵前失態。
在等待新人大比開始的時候,師兄弟所在的房間有些壓抑地安靜。
虞鬆澤的手無意識地攥緊自己的衣袖,指尖泛白,連臉上都沒有多少血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