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叔名劉繼仁,是魏老爺多年前便派給女兒驅使的下人,平時幫她管理小姐府的仆從,算是管家。
但魏嬈若想要做些見不得人的事情,比如暗中將某個她討厭的小姐毀容,又或者強行‘請’幾個她看上的平民少年陪玩,都是劉繼仁親手去做,乃當仁不讓的魏府惡犬,他自己在外時也欺壓百姓,仆隨主貌。
找虞念清這麼大一個事情,魏嬈如今十多歲的嬌小姐身子不可能親自動手,唯有交給劉繼仁才放心。
這一邊,劉繼仁匆匆從外麵走了進來,帶來一股冷氣。他肩膀上沾著雪,身上和靴子都是泥濘,一看便是一直在外奔波。
“劉叔,怎麼樣?”魏嬈輕輕問,聲音有一絲她自己都沒察覺的緊張。
“承蒙小姐信任,小人這幾日將安定城普通居戶搜查了個遍,一無所獲,所以猜測到您所指的虞氏兄妹不是城中人,又想查城裡各大鋪子的記錄,然而其他家族的產業我很難正麵插手。”
劉繼仁行了禮,事無巨細地說,“小人隻好從那些個人開的店鋪查起,一共查到虞姓人三十九個,最後在城東的醫館裡發現了一個十五六歲的虞姓少年登記,他谘詢買藥的對象卻是個三四歲的小娃娃……”
魏嬈聽男人絮絮叨叨便心中煩躁,還是前世這些年磨練出來了些隱忍,讓她耐著性子聽劉繼仁說了一堆廢話,最終終於聽到自己想要的。
她眼睛頓時亮了起來。
魏嬈其實並不太了解虞念清的家庭狀況,前世她也隻是假意關懷過她幾天,隻知道虞念清有個死了的哥哥,所以隻能以此為線索查找。
沒想到,還真讓劉繼仁找到了。
“應該就是這個!”魏嬈壓抑不住興奮,她問,“這少年身在何處,他們家住哪裡?”
劉繼仁搖搖頭道,“我問了醫館大夫,他昨天才取了一次藥,但按照療程,這也是最後一份藥。那大夫說他要救的孩子尚不足四歲,病得又重,恐怕活不長了。”
魏嬈心中冷笑,虞念清是何等人也,劍骨護體,氣運加身,天下萬千幼兒都夭折死光了,她也定不會死。
她又想起前世在外門時,那小姑娘含著眼淚說她兄長死在魏家長工手中,心中便動了動。
“爹這段時間在城裡有大動作嗎?”魏嬈說,“這兄妹家境貧寒,一定會出來謀生,去查乾活新收的短工裡有沒有姓虞的少年。”
劉繼仁猶豫了一下,他說,“最近府中沒有要動的生意,風雪太擾人。”
魏嬈對凡人的耐心已經到了極限,她隻覺得身邊所有人都愚不可及,沒有修仙界那些土生土長的修仙二代的萬分之一,說起話來都這樣費力。
她不耐道,“沒有就找個地方扒了再建,全城就我們招工,那不是更好找人嗎?”
魏嬈一句話,進進出出便要搭上不少銀子。
劉繼仁不敢再多言,行了禮,趕緊退下去布置了。
當天下午,招工信息便發布了出去。
日子難過,不少窮人都已經饑寒交迫,忽然看到有工作能乾,哪怕東家是為富不仁的魏氏,也讓不少人都振奮起來。
結果去了才知道,這次魏家招工要求苛刻,不論經驗和力量,隻要十五到二十歲的年輕人。
魏嬈坐在溫暖如春的小姐府裡,她閉目養神,心中一遍遍過濾自己前世所知曉的消息,以此來讓自己平心靜氣。
這次的消息來得很快,沒過一個時辰,劉繼仁便又次登門。
“小姐,有一個身穿單衣、名叫虞鬆澤的少年報名參與,而且請求日結,小的覺得很像是我們要找的人。”劉繼仁試探地問,“要不要我去刺探一二?”
魏嬈睜開眼睛。
“不必了,我親自去一趟。”她沉聲道。
雪漸漸小了,一架不起眼的馬車悄然行駛過主路,停在了被扒了重建的魏氏產業對麵。
魏嬈坐在馬車裡,她伸手掀起簾子,按照劉繼仁的指引看向院中忙碌的其中一人。
那衣著單薄的少年身形消瘦,卻線條緊實,明顯是要經常乾活的底層人練出來的結實肌肉,他看似瘦弱,實則搬起東西十分有力。
等到他轉過來,看著那張與虞念清成年後六分神似的眉眼,魏嬈的心臟砰砰地跳了起來。
“就是他。”魏嬈壓低聲音,“此事切記不要失手,將他的妹妹給我帶來。”
劉繼仁微微點頭,他遲疑了一下,又問,“小姐,該如何處置這個少年?用錢打發了嗎?”
世道艱難,就會有活不下去的窮人賣兒賣女。魏嬈雖然不知道虞鬆澤的性格,但她總覺得他不是那種會為了錢財而放手的兄長,不然虞念清重病時他就不會花所有錢給她買藥了。
這麼想著,魏嬈心中又無端冒出些對虞念清的嫉妒和怨氣,隻道這丫頭命好,從不缺人護著她,自己卻是從來得不到這份偏愛。
想了想,她從馬車中拿出了兩個沉甸甸的銀子,遞給了劉繼仁。
“這件事越少人知道越好。他若是願意,就給他。”魏嬈緩緩地說,“如果他不願——”
她轉了轉眼睛,忽然想起以前聽內門師兄們聊天,據說這世間一切都與因果有聯係,道行淺時不覺得如何,修為到一定地步了,才會發現因果欠債難消。
魏嬈從前修為沒到那麼高的地步,可她今世是準備好好做一個受人愛戴的正派小師妹的。
作者有話要說:師父:隻有我才能揍我的傻徒弟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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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早更新早睡的第二天!
昨天好好睡了一覺今天感覺人聰明多了!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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