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剛一晚上睡的香甜,倒是旁邊的白雪,幾乎一夜未眠,好不容易天蒙蒙亮時迷糊的睡了過去,又被叫醒。
“我要小便。”
再次睡下沒一會兒,又被踹醒。
又困又累的白雪一肚子火氣,隻是麵對王剛陰惻惻看著她的視線,白雪什麼都沒敢說。
這個男人如今讓她感到害怕。
她強笑,溫柔的問:“怎麼了剛子哥。”
王剛勾起嘴角,“六點了,老子餓了,還不趕緊伺候我洗漱去做早飯,好不容易著家,還指望我媽照顧你不成。”
王剛都這麼說了,白雪還能怎麼著。
因此,當王媽起來時白雪已經按照王剛要求做好了早飯,王媽也沒有多想,隻當是白雪願意改了,難得給了白雪一個笑臉。
下午王剛想吃餃子,白雪無論是上輩子還是今生都不怎麼會做飯,王剛不許王媽插手,非說就想吃白雪包的餃子。
等白雪好不容易做好,王剛瞅了瞅,抬頭嫌棄的看著碗裡的東西。
“拿走,包這麼醜好意思拿出來丟人現眼,三歲小二都比你包的好。”
“浪費糧食的東西。”
這話讓白雪瞬間氣紅了眼。
“剛子……”
王剛不耐煩的打斷白雪,“怎麼,你有意見?有意見我不高興聽,重新去做飯,我要喝粥。”
於是白雪又熬了粥,拌了個小菜。
這晚,因著被王剛折騰狠了,白雪倒頭就睡,沒敢再和王剛提其他事。
第二天一早,王媽一大早收拾妥當,帶著白雪去了省城。
誰曾想,一到汽車站,白雪仗著王媽人生地不熟,打著上廁所的借口跑了。
王媽活了大半輩子,一個寡婦硬是頂著娘家壓力沒有再嫁,把兒子帶大。什麼妖魔鬼怪沒見過,當時也差點被白雪給氣死。
王媽回到家二話不說就氣哄哄的又帶著王思王成去了白家,要找白家討個說法。
白家能怎麼辦,好竹出歹筍,一大家子十幾口人,都是老實巴交的農民,誰知道怎麼會出了白雪這麼個異類。
白雪爸一聽白雪把婆母扔在省城自己跑了,幾乎氣暈過去。
“不孝女!不孝女!我要打死這個不孝女。”白雪爸怒道,一副白雪此時在他身邊,他便要大義滅親的模樣。
白雪媽和王媽不同,天生長著張苦瓜臉,此時眼淚嘩啦啦的就往下流,抓著白雪爸的胳膊低聲道:“她爸,小雪肯定不是故意的,你不要生氣。”
白雪媽話落,白雪的兩個哥哥連忙附和親媽的話。
他們的媳婦則陰著臉不言不語。
想也是不喜歡老是惹是生非的小姑子。
王媽站在旁邊也不去勸,任由他們做戲。
她這邊不理不睬的,那邊尷尷尬尬的也沒法繼續下去。
白雪爸唉聲歎氣的抽起了煙。
煙霧繚繞,王媽沒怎麼看清白雪爸的表情,隻聽他好聲好氣的說:“親家母,今天這事是小雪的不對,今天有點晚了,明天一早我就去省城把那個不孝女給帶回來,到時候讓她好好給你們解釋解釋。”
白雪爸說到底還是心疼自個兒閨女的,王媽一肚子氣也沒法朝著無辜的人撒,隻能先回了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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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晚飯吃的要比往日早些。
“媽,我想離婚。”
王剛見王媽因著今天這事對白雪很失望,這才在晚飯時提到了離婚的事。
“離婚?”王媽放下碗,愣愣的看著王剛。
“嗯。”
上輩子結婚時白雪不滿二十,所以沒有和原身領證,私奔時也因著沒有結婚證跑的很乾脆。
這輩子白雪生怕到嘴的好日子飛了,一到二十就趕緊和原身領了證。
他估摸著,白雪如今有點後悔。
不說白雪,現在他成了這具身體的主人,那麼王剛就是他,他就是王剛。
隻要一想到白雪和他在同一個戶口本上,王剛就渾身難受。
這個婚還是越早離越好。
不離婚他就不能醫治雙腿,躺在床上兩天,吃喝拉撒都要人伺候,什麼都不能做,他已經忍到極限了。
“兒子啊,你怎麼會突然想到離婚呢?”王媽有些納悶的問道。
在此之前原身還是很在乎白雪的,也會因為白雪老是不在家而不開心。知子莫若母,王媽也是知道自己的兒子有多麼在乎白雪,才不打算追究白雪外麵的事。
王剛低頭扒拉著飯,沉悶悶的開口,“也不是突然,這個想法這半年一直就有,隻是一直沒有下定決心。”
“之前我想著,不離婚白雪好歹能照顧照顧我,這樣媽就不用這麼累了,隻是如今我看著白雪不甘不願的。”
王剛說著紅了眼眶。
“她的心早就不在我這了,再者勉強來的東西也不長久,還是乾脆離婚吧。”
有道是男兒有淚不輕彈,王剛從八歲之後就再也沒有哭過了,當兵之後更是硬漢子一個。
王媽心疼壞了,跟著紅了眼眶。
“離,你不想要了咱就離,明天媽就去白家說清楚,等離了,媽找個比白雪更好的媳婦兒給你。”
王媽當著兒子的麵沒敢哭。等晚上夜深人靜了,悶在被子裡一個人哭了大半夜。
自從王剛癱瘓,王媽一直撐著沒掉一滴淚,旁人的好奇、同情、奚落沒讓她落淚。
可今天她的兒子哭了。
她兒子得多委屈。
舍棄雙腿換回來一個沒良心的女人。
都怪她當初眼拙,給兒子找了個這樣的媳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