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哲生怕他臉著地摔在地上,隻能騰出手來架著他胳膊,大聲喊他的名字,而諾林趁著雷哲張嘴說話,迫不及待地印上了Alpha少年的唇。
這個吻就像是致命的毒.藥,一下子消滅了所有還在苦苦掙紮的理智,雷哲瞳孔一縮,喉嚨裡發出聲壓抑的低吼,按在諾林背上的手情不自禁地收緊,將他緊緊鎖在懷中。
“不……”
含糊的呢喃融化在交纏的唇齒間,內心的抗拒在印刻在血骨中的生物本能麵前弱小如蚍蜉,但這個音節還是被雷哲捕捉到了,他撐著地的那隻手不斷摸索,終於摸到了注射器。
雷哲沒有絲毫猶豫,反手將針頭猛地紮進了諾林胳膊。
針紮的疼痛在欲望所帶來的痛苦麵前不值一提,諾林沒有任何感覺,依舊抓著雷哲外套前襟,想要從他口中索取更多。
將最後一滴藥水注入諾林體內,雷哲如釋重負地舒了口氣。他扔掉空針頭,雙手抱著諾林,等待他在抑製劑的作用下冷靜下來。
隨著血腥味的蔓延,雷哲感覺到下唇傳來的疼痛,他一下下撫摸著諾林微卷的栗色短發,倒嘶了一聲,嘟囔道:“都把我咬破了,我還不知道原來小傻豬這麼狂野呢。”
諾林恍若未聞,他不再滿足於從唾液中獲取Alpha的味道,開始毫無章法地扒雷哲衣服,在他身上蹭來蹭去。
小蒼蘭的味道非但沒有削減,反而更加濃鬱了,雷哲終於意識到不對勁,死死攥著自己背心下擺不讓諾林掀開,茫然喊道:“諾林?諾林!天,怎麼還沒起作用?這是買了假藥嗎?”
說著他手忙腳亂地抓起剛才扔掉的空針管,凝神細視,看到上麵用帝國語寫著:
Alpha被迫發qing抑製劑。
雷哲眼前一黑。
什麼鬼啊!
怪不得!他剛才路上用的是諾林的抑製劑!怪不得沒有一點兒作用!
完了。
完了完了。
怎麼辦啊!!!
雷哲仰天發出哀嚎,他是喜歡諾林,想要和他乾點兒大人才能乾的事不錯,但也不能是現在這種情況啊!如今諾林突然發qing,願不願意讓他幫忙還得兩說呢!
諾林見他攥著衣服不肯鬆手,眼眶裡蓄了半晌的淚水終於掉了下來,啜泣著小聲呢喃:“雷哲……雷哲,我難受……”
溫熱的眼淚滴在雷哲鎖骨上,諾林在痛苦中掙紮的可憐模樣讓他整個心都狠狠縮了起來,雷哲怔怔盯著他,手上力道突然鬆了。
已經沒辦法了,沒有抑製劑,諾林不可能堅持到醫院。
與其讓諾林的信息素把其他Alpha引來,不如他來幫著解決。
反正他們都那麼喜歡對方,不是嗎?
作出決定隻需要不到一秒,雷哲一個從未接受過抗性訓練的小夥子正是血氣方剛的年紀,能堅持這麼長時間已經是意誌超常了。他親吻諾林眼睫上的淚珠,急促喘.息著,守著最後的神誌,脫掉自己和諾林的外套鋪在草地上,打了個極為簡陋的地鋪,把諾林壓在上麵。
諾林失神的湛藍眼眸映出遮住陽光的層雲,他蹙著眉頭,迎合地摟住雷哲脖子。
……
Omega的信息素對動物也極具吸引力,小雨點嗅到空氣中小蒼蘭的味道,輕巧地從窗戶裡跳出來,循著味道輕盈地跑去。
小香豬雷澤用鼻子拱開虛掩的房門,追在小雨點身後,卻跟不上它的速度,被遠遠落在了後麵。
十幾分鐘後,小雨點在離諾林和雷哲十米遠的地方停下,Alpha的信息素堪稱狂暴,向所有試圖靠近的生物傳遞著同一個信息——
滾!
虎斑貓兩條前腿撐地乖巧坐著,尾巴在身後一甩一甩,琥珀色的眼睛盯著草地上糾纏的人影,兩隻耳朵直挺挺豎著,聽到了小主人哭泣和喊叫的聲音。
它不明白,焦躁地原地轉了兩圈,卻又顧忌雷哲Alpha信息素的威脅,不敢靠近。
雷澤姍姍來遲,圓滾滾的小香豬跑了老長的路,都快要累脫力了,它趴在小雨點身邊,和它一起看小主人被另一個小主人壓在地上狠狠的欺負。
不知過了多久,天上的濃雲徹底遮住了太陽,第一滴雨落了下來,小雨點還記得三個月前的痛苦,反射性的害怕下雨,擔心小主人會淋到,急的喵喵直叫。
不好聞的那個主人終於站起來了,提上褲子,把小主人抱在懷裡,用外套小心地裹著,看了它們一眼,快步朝房子走。
小雨點鬆了口氣,舔了舔爪子,跟在雷哲身後。
雷哲從沒想過做那種事竟然會如此美妙,他數不清多少次做過緋色夢境,本以為夢中的一切就足夠刺激,但事實證明,他想象力還是太匱乏了。
為了防止Omega信息素引來更多人,雷哲在手腕的腺體上給了諾林一個可以持續數天的臨時標記,標記完成的那刻,他隻覺靈魂中那與生俱來的空缺突然被填滿了。
這就是AO之間的羈絆嗎?
諾林蜷在他懷裡,昏過去了,不知道是累的還是第一波發qing熱結束的正常反應。雨淅淅瀝瀝地下起來,並不大,但雷哲還是將諾林儘量全都罩在外套下,不讓他淋到丁點。
回到家雷哲將兩人沾滿液漬的外套扔進洗衣機,把諾林放在床上,摸了摸他額頭,感覺到燒退了。
估摸著諾林還有段時間才會醒,雷哲匆忙衝了個澡,換了身衣服拿上錢,也不顧可能會被空中管製所發現,喚出阿斯克,直奔市中心而去。
半小時後雷哲走進大藥房,Alpha少年不好意思地清了清喉嚨,紅著耳朵問櫃台後的醫師:“請問有緊急避孕藥嗎?”
有什麼東西在碰他的手指。
諾林睜開眼,斑斕的光點從眼前飄過,輕吻他指尖的魚兒一閃身,無聲遊走了,他正緩緩地,緩緩地下墜,墜入無止境的黑色深海。
諾林張了張嘴想要說話,一串氣泡從他唇角飄出,輕盈地上升,陽光下閃爍著五光十色。
瓶中船從他下方飄上來,諾林伸手抓住,玻璃瓶中木質小帆船十分漂亮,船舷上刻著字。諾林正想仔細去看,一隻布偶兔子從他身邊飄過。
他低頭向下看,海底深處,匍匐著一片巨大的陰影,剪影勾勒出沉船的模樣。
這是……
手裡的玻璃瓶突然破碎,玻璃劃破掌心,鮮血在海水中絲絲縷縷飄散,諾林疼地皺了下眉,眼睜睜看著小帆船在水壓的作用下迅速變形,縮成一團。
他扔掉手中的東西,朝沉船遊去。
……
“諾林……”
“諾林?”
“……嗯?”諾林聽到有人叫他,想要睜開眼,試了兩次才勉強成功,雷哲的俊臉就在眼前,見他醒了,擔憂的神色一下子被欣喜取代。
諾林皺著眉咳嗽一聲,他喉嚨很疼,已經啞得快要說不出話來了。雷哲端了杯水給他,輕聲道:“喝點水吧,如果還難受的話我買了潤喉糖,對了,這片藥先吃了。”
諾林腦子依然不太清醒,出於對雷哲的信任,也沒問是什麼,將藥含在嘴裡就著水吞下去。
將水全都喝光,諾林勉強好受些了,他靠在床頭緩了緩,記憶逐漸回籠,他記起早晨他發著低燒出了門,結果突然發qing,叫雷哲送抑製劑過來,再之後……
諾林愣住了。
雷哲看他把避孕藥吃下去,放了心,在諾林旁邊坐下,攬著他後背,一手和他十指相扣,低聲道:“當時我腦子不清醒,把你的抑製劑當成我的給注射了,等找到你的時候才發現,抱歉諾林,實在沒有彆的辦法了,我才……不過你放心!我會對你負責的!”
諾林抓著雷哲的手,突然有點不能理解他所說的話。會對我負責?負什麼責?
隨後更多的記憶湧來,草地上的糾纏,喘.息,親吻,啜泣,和被極樂吞沒的疼痛……一幕幕在他眼前重現。
諾林瞪大眼睛,低下頭,看到了自己手腕內側新鮮的咬痕——
那是一個標記。
他突然爬起來,因為起得過猛眼前猛然一黑,雷哲嚇了一跳,想拉住他。諾林從他身上跨過去,踉蹌兩步,站到鏡子前,一顆顆解開襯衣的扣子。
滿身鮮豔的痕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