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它剃頭,很可能把頭蓋骨也一並給削下來吧?
但斷翎什麼也沒說,整個人沉浸在巫居然要親自給他剃頭的喜悅中,紅著小臉蛋乖乖地在葉羲腳邊蹲下,露出後腦勺來。
葉羲看了看他的頭發,亂糟糟的一蓬,看起來像鳥窩似的,他一眼就看到有五隻跳蚤在頭發絲裡蹦啊蹦的跳得歡暢,想必頭皮那裡附著的更多。
葉羲揮起牙刀,鋒利冰冷的刀鋒貼著斷翎的頭皮刮過,唰唰唰一大片雜草似的頭發就掉了下來。
發根連著附在頭皮上的虱子被一並刮下,失去了家園的它們滿地亂跳,被周圍眼尖的族人給一一踩死了。
不一會兒,一個鋥鋥亮的小光頭就新鮮出爐了。
葉羲笑著摸摸他的腦袋,發現手感很好光滑的很,忍不住多摸了幾下。
斷翎很乖地蹲在那裡任葉羲摸,轉過來的時候眼睛亮晶晶的,看著葉羲的眼中滿是孺慕。
部落裡其他小孩都羨慕地看著這一幕,嘟著嘴巴拉自己阿父,卻發現自己阿父也盯著他們,一臉的羨慕嫉妒,恨不得也被巫摸摸腦袋的樣子。
小孩:“……”
葉羲放下手,察覺斷翎細細的手臂上都是狩獵時製造的傷口,想了想,語重心長地對斷翎說:“你很好,以後用不著在狩獵的時候這麼拚命,你的阿父阿姆會以你為榮的。”
斷翎眼睛亮晶晶地用力點頭:“嗯。”
葉羲莞爾,看著小光頭乖巧的模樣站起身來又忍不住摸了一把,溫和道:“還有,你的名字也很好聽。”
斷翎斷翎,他一開始覺得這名字不吉,還誤會了他父母,後來得知,原來這片地方有一種斷翎雕,每啄斷一次翎羽,就能變強一次,最終甚至能變成一片領地的王者。
“嗯!”斷翎又大力的點了點頭。
“……巫。”
這時候狳酋長走了過來,欲言又止地看著葉羲。
葉羲轉頭:“什麼事?”
狳酋長滿臉的為難,囁嚅著說:“您,您能不走嗎?”昨天葉羲找他,說要離開,他想了一晚上怎麼也不能安心,這會終於還是問出口了。
這話一出,周圍聽到的夏部落人頓時大驚失色。他們的巫竟然要走?所有人立刻放下手中的事,紛紛問狳酋長怎麼回事。
看眾人激動地把狳酋長圍起來的樣子,葉羲連忙幫忙解圍:“我是要離開,不過我還會回來的。”
眾人安靜了下來,全都看向葉羲。
葉羲靜靜地說:“我曾經是塗山部落的戰士,雖然機緣巧合成為了你們的巫,但也必須跟以前的部落有個交代。當然你們也彆擔心,我會儘快回來的。”
葉羲也糾結過很長時間,他在塗山生活了兩年多,還一手把塗山發展起來,早就對塗山有了感情。可偏偏他現在又成了夏部落唯一的巫,夏部落沒有他又是萬萬不行的,而夏蒼祖巫又給了他很大震撼,他不可能撇下他的後人不管。
再者,一個部落不能有兩個巫,就好像一個國家不能有兩麵國旗一樣,葉羲如果回到塗山也會地位尷尬。
想來想去,葉羲最終還是決定以後待在夏部落,但是要跟塗山交代一下,還要把蛟蛟和小花給一起帶回來。
葉羲是巫,在夏部落有著至高無上的地位,任何人都不敢反駁他的決定,狳酋長求了一次已經是不合規矩了,其他人見狀自然不敢有異議,儘管他們會無比擔心他們的巫在路上會遇到危險。
狳酋長歎了口氣,殷切地道:“巫,您一定要隨時帶著隱匿骨牌啊。”
“好。”葉羲道,“我一定會平安回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