鏤甲有些不好意思,他抓了抓頭發,卻終究什麼都沒說,依舊沒什麼表情地接過——他實在不善於表達自己。
“這位小兄弟,你這樂器吹的這麼好,不如去前麵曲部落的攤位吹一曲吧,他們有個活動,如果誰能奏出令眾人叫好的樂曲,就可以得到一顆蠻種獸核!”有人熱情地道。
哦?還有這種好事。
葉羲聽了後立刻心動,到這裡後他才知道凶獸核有多麼不值錢,有好多東西他都想買,可惜囊中羞澀不得不離開。
於是他道過謝後,立刻帶著斷翎去曲部落的攤位瞧了瞧。
雪越來越大了。
細雪變成了鵝毛大雪,漫天的大雪紛紛揚揚地落下,地麵很快積了一層潔白的薄雪。
曲部落的攤位比較特殊。
人還未到,歡快的鼓點聲就隔著擁擠的人群傳了過來。
葉羲和斷翎沒有擠過去,因為曲部落旁邊的人實在是太多了,幾乎圍得水泄不通,把半條路都堵住了。
曲部落彆出心裁地把“攤位桌”拚接在一起,然後在上麵放了一張直徑兩米的大鼓。一名身材健美,身穿貼身獸皮衣的曲部落女子,正站在大鼓上,踩著鼓點歡快地跳著舞。
動人心魄的鼓點聲隨著女子的舞步不停響起,大鼓旁還站了一圈曲部落戰士,他們的腰間皆掛著一麵小鼓,正揮動著細骨錘在打著配樂。
葉羲欣賞了一會兒鼓樂,然後拿起了笛子。
悠揚悅耳的笛聲頓時在街道上響起,眾人包括正在奏樂的曲部落人愣了愣,朝笛聲傳來的方向望去。
隻見紛揚的大雪中,一名麵容俊秀的少年站在那裡,唇邊橫著一支海藍色的笛子在吹奏,見他們望來,還調皮地衝著他們眨了眨眼。
曲部落人回過神來,像是不甘於被比下去,演奏得更加賣力了。
鼓點一聲比一聲激昂,就像烈火一樣,聽得人心潮澎湃,而笛聲卻像溫婉的流水一樣,始終圍繞著鼓聲旁,沒有遜色絲毫。
輕靈的笛聲配著雄渾的鼓聲,相輔相成又各有千秋,令圍觀的群眾聽得如癡如醉,連路上的行人也停住腳步,為之駐足。
一曲終了。
葉羲放下了笛子,曲部落人也停下了鼓聲。
“好!!!”
一秒後,眾人轟然喝彩,皆用力地鼓起掌來,一個個拍得手心都紅了。
***
九工內部落的酒塔最頂層。
海主靜靜地站在窗邊,深邃的如同海洋一般的雙眼看著曲部落的方向。
這裡離曲部落的攤位隔著兩三裡遠,中間還隔著密密的石屋群,海主卻仿佛能看到曲部落那邊的景象一樣。
過了片刻,海主不知從何處取來一支做工粗糙的骨笛,眼睫低垂,把骨笛放在唇邊吹了幾聲。
笛曲聲一開始刺耳尖銳,完全不得章法,但幾聲過後,立刻變得悅耳起來。
接著悠揚輕靈的,跟葉羲剛才吹奏的分毫不差的笛曲聲,如水銀瀉地般流淌而出。
在海主身邊站著很多高級鮫人,皆垂頭站在旁邊,而九工部落的酋長和酒塔塔住也停止談話,共同傾聽海主吹奏這奇異樂器。
吹了半首的時候,海主突然放下骨笛,隨手把它放在窗邊,然後負手走到酒塔塔主旁,道:“不是說有新釀製的紅月酒嗎,走吧。”
一眾人自然沒有異議,皆跟在海主的身後。
酒塔塔主誇讚道:“海主剛才吹的是什麼樂器,真是悅耳。”
海主淡淡道:“我也不知它叫什麼。”
酒塔塔主看了眼被遺棄在窗台邊的骨笛,提醒道:“您忘了拿那樂器了。”
“送你了。”海主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