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終幾十條蟲柳枝把鏤甲身上的所有蟲子捉得乾乾淨淨,連藏在獸皮衣深處的蟲卵都卷出來吞掉後,才大發慈悲地放過了鏤甲。
“呼!呼!”
鏤甲仰躺著癱軟在地上,眼淚橫流,呼哧呼哧地直喘氣,活像個被狠狠糟蹋過的黃花大閨女,好半響才軟手軟腳地爬起來。
“你們太過分了!”
鏤甲不敢瞪那個推他的鶻部落人,隻用控訴的眼神惡狠狠地瞪著晨。
這家夥剛才笑得最起勁。
枉他們還是同族。
晨搭過他的肩,嘿嘿一笑:“那這些天不是總覺得身上頭發癢難受嗎,這下這顆小樹都幫你抓乾淨了,多好的事啊,戰寵都沒這麼貼心。”
鏤甲憤憤道:“你不怕撓當然這麼說!”
晨見鏤甲還生氣,連忙討饒:“好,都怪我不該笑,我發誓下次哪怕多好笑都不笑,彆人都笑了我都不笑……”
簌簌,簌簌。
蟲柳樹柔韌的柳枝隨著微風飄蕩,發出細微的摩擦聲。
柔韌的枝條上,有很多嫩綠的新葉剛抽出來,在蒙蒙細雨的籠罩下,顯得更加油綠更加發亮,一派生機勃勃。
葉羲聽著前方模糊的笑鬨聲,靜靜地站在遠處欣賞這剛栽好的蟲柳樹牆。
唇畔的笑容柔軟。
在他身邊,小斷翎仰頭好奇地問葉羲:“巫,您為什麼不把兩顆樹種得再近些,這樣子種晚上恐怕攔不住蟲子。”
現在兩顆蟲柳樹之間間距很大。
蟲柳枝又不夠長,夜晚也許有很多蟲子可以通過這些缺口進入內部。
葉羲含笑道:“我們還要在山洞住一段日子,有蟲子進來也無所謂,等到城牆建好,石屋建好,那麼這些蟲柳樹也就長得差不多了。”
等到蟲柳樹真正長成,那十米多高的巨大樹身,那鐵鏈般長長的柳條,將會一起組成最堅固的防線,沒有蟲子可以跨過這條線。
哪怕是飛蟲經過,也會被柳條硬生生拽下來。
說到這裡,葉羲眼神微微失焦,想起了他剛來到這個史前世界,剛來到塗山部落時碰到的可怕蟲潮。
黑暗的山洞,脆弱的岩石,鋪天蓋地的巨蟲……那種無力感和絕望感到現在也依然深刻。
長成的蟲柳樹如果碰到這樣規模的蟲潮,可以抵擋得住嗎?
“建城牆?”
斷翎聲音疑惑,打斷了他的思緒。
葉羲笑了笑,指著前方說:“我們會在蟲柳樹牆的內圈,造一圈比九工部落的內牆還要堅實的高牆,這樣才能更好地守護居住在裡麵的族人。”
斷翎歪了歪頭,眼神依然疑惑。
可是為什麼要叫“城牆”呢?
什麼又是……城?
葉羲沒有再跟他解釋,而是回到山洞裡,把藏在包裹裡的幾個密封大木罐子全都捧了出來,然後走到隕石湖旁。
現在葉羲是所有人的領袖,一舉一動都受到旁人矚目,所以很多人都跟在葉羲身後,包括那些豸部落原本的奴隸。
而隕石湖就在山洞口,比栽種蟲柳樹的地方近多了,膽小的奴隸也敢把頭從山洞裡冒出來偷偷看。
但他們不敢打擾葉羲,隻是安靜地注視著他的動作。
在萬眾矚目中,葉羲打開一個罐子,把罐口向湖麵傾斜。
“噗通!噗通!噗通!”
三顆雞蛋大的熒光圓球,立刻隨著罐子裡的積水一同掉進清澈的湖水中。
這三顆圓球剛掉進水中時好像懵了懵,過了會兒才緩緩遊動起來,繞著湖畔像魚一樣來回遊。
“這是什麼?竟然會發光!”
平窯眼睛微瞪,好奇地蹲在湖邊探頭看它們。
星藻的存在隻有塗山部落、峨蚜部落、葉部落還有白龜部落知道,怒河流域那邊的人更是見都沒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