雄金絲雀沒有勁再掙紮了,一雙漂亮的眼睛逐漸黯淡,無神地看著雌雀的方向。
“嚦……”
有非常輕微的低鳴聲從喉嚨裡傳來,悶悶的。
東木英胡亂擦了把紅彤彤的鼻子,朝棘戰士們大吼:“不是去請巫了嗎?怎麼還沒來!”
一眾戰士被吼得縮著腦袋,誰都沒吭聲。
這時,人群中有人興奮大喊:“來了來了!巫他們回來了!”
隻見一頭荊棘雀載著棘巫,從南方疾速飛來,棘巫低頭頂著勁風,一手握著骨杖,一手緊緊抱著荊棘雀的脖子。
旁邊還有數頭荊棘雀跟在旁邊,嘰嘰喳喳地像是在催促他們。
荊棘雀落地。
棘巫從鳥背上矯健地跳下,還沒站穩,就被東木英他們急切地拉著來到雄金絲雀旁邊。
棘巫已經從來報信的棘戰士口中知道了大概情況,曉得這次戰鬥有多慘烈,但他看到地上雄金絲雀那渾身的傷口還是驚了一下,當看到一旁跟血人似的葉羲更是差點跳起來,急忙探手想去醫他。
葉羲立刻阻止了:“我已經用自己的巫力治得差不多了,先去救這頭金絲雀吧,這次沒有這頭金絲雀,那怪物也趕不走。”
棘巫有些不放心地上下看了他一眼,見他狀態確實還好,這才來到雄金絲雀旁邊。
不過他沒有立刻治療它,而是看著旁邊荊棘刺上的雌雀說:“先治療這隻吧,這隻更急一點。”
眾人一愣。
虯牙跳起腳來,不可思議地驚呼:“這頭雌雀沒死?!”
棘巫:“再過一會就該死透了,還不快點把它從刺上放下來。”
“哦,哦。”虯牙衝上前去,剛扶住雌金絲雀的翅膀,又看到那根貫穿胸口的粗壯利刺,突然回頭問棘巫,“那萬一拔出來時它血流的太多,一下死了怎麼辦?”
棘巫斜了他一眼:“不放下來,等會肉就會跟刺長在一起,你怎麼選?”
虯牙想了想,乾脆地過去將雌金絲雀從利刺上拔下來。
雌金絲雀胸口一個偌大的血洞,拔下來時鮮血頓時狂湧,把虯牙的兩條手臂都染紅了,還稀裡嘩啦地直往下淌。
而雌雀終於有了反應,閉著眼睛身體微微抽搐著,好像非常痛苦。
虯牙將雌雀小心翼翼地放到地上,又心虛地看了地上的雄雀一眼,卻發現雄雀眼睛緊閉,已經徹底昏過去了。
棘巫也不嫌血汙,握著骨杖就蹲在雌金絲雀旁,將枯瘦的手放在那個血洞上,閉上眼睛,將溫和的巫力湧入它的身體。
雌金絲雀身上籠罩上一層淡淡的墨綠色曦光。
這個可怕的血洞頓時蠕動起來,有新的肉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在極速生長,很快就完全愈合,傷口處平滑無比,好像從來沒有傷過一樣。
而雌金絲雀雙翅上被荊棘刺刮擦出的小傷口,也消失得無影無蹤。
雌雀胸膛逐漸有了起伏。
五息後。
雌雀睜開眼睛,用翅膀撐著一咕嚕從地上爬起來,懵懂地看看麵前的棘巫,又看了看周圍。
但它看到倒在地上的雄雀尖利地鳴叫一聲,痛苦地哀啼。
棘巫被這尖利的叫聲吵得皺眉緊皺,為了避免耳朵被繼續荼毒,又馬不停蹄地轉去治療雄雀,幾息後,雄雀也變得完好無損,從地上搖晃著爬起來。
當它抬頭看到麵前的伴侶時,徹底地呆住了,非常人性化地傻站在原地。
“嚦呦~”
雌金絲雀低頭蹭了蹭它的羽毛。
雄金絲雀這才反應過來,知道自己的伴侶被救了回來,激動地狂蹭雌金絲雀的羽毛,歡騰地上下撲扇著翅膀,高興得簡直不知道該怎麼表達。
“嚦嚦嚦!嚦嚦嚦!”
兩隻金燦燦的,像小太陽般可愛的金絲雀磁石般挨在一起,發出無比歡悅動聽的鳴叫,歡慶對方的劫後餘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