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他的臉色還是冷肅，但聲音放緩了許多。
女人控製住自己恐懼的情緒，恭恭敬敬地行了個部落禮：“是，翻羽見過大人！”
魯看了看翻羽平坦的小腹，眉毛一皺，怒氣衝衝：“你懷的小孩呢？”
翻羽見魯發怒更是緊張，戰戰兢兢答道：“前幾日……沒，沒了。”
怎麼沒的，可想而知。
魯一聽胸口怒氣翻湧，還要發作，但他不想嚇到這個雲鴉部落的可憐女人，生生忍住了。大步走到閉著眼睛氣息奄奄的伏石旁，彎腰一把將他腰上鼓囊囊的獸皮袋扯下來，看都不看裡麵的東西，直接塞給女人。
女人沒敢拿。
“拿著！”
魯爆喝道。
女人愣愣地接過沉甸甸的獸皮袋。
魯：“這是伏石那小人給你的補償，給你你就安心拿著！”
翻羽這才認出原來那個臉被血肉糊成一團的人竟然是伏石，不過搶走自己的人變成這樣，她的眼中沒有快意，隻有無儘的恐懼。
魯轉身，對剛才送女人回來的戰士們喝道：“你們幾個，先送她回部落！”
翻羽冷不丁聽到要送自己回部落，一個激靈，噗通重重跪在地上，哀聲道：“大人！！”
魯：“怎麼，你還有什麼事？”
翻羽滿臉為難，視線並不敢看魯，吞吞吐吐地說：“大人，我，小人不想回去，小人……能不能留在這兒？”
魯簡直懷疑自己的耳朵：“你不願意回去？難道你想跟著伏石？！”
洪亮粗狂的大嗓門嚇得翻羽身體微微顫抖，縮著肩膀埋著頭說：“伏石大人他，對小人不算壞……”
魯瞪大了眼睛，簡直是張口結舌，好半響，說：“你肚子裡的孩子都沒了，他還對你不算壞？！”
翻羽害怕魯，哆哆嗦嗦得像凍僵的鵪鶉，咬了咬嘴唇但還是繼續道：“雖然沒了孩子，但小人來到這後頓頓都吃凶獸肉，孩子掉了不僅身體沒難受，而且以前的老毛病都治好了……”
魯瞪著眼說不出話來。
翻羽橫了橫心，眼角流出淚來，淒切地說：“您不知道，我在我們部落都吃不飽，就算女人有了肚子，食物也緊著戰士們吃，我餓怕了……實在是不想回去啊！求您了！”
魯哪知道她是這麼想的，重重一屁股坐在石屋碎成的石堆上。
翻羽看了看被他打得血肉模糊的伏石，又看看戰戰兢兢唯恐送她走的翻羽，臉色難看地道。
“罷了，你要留就留吧！”
翻羽大著膽子把獸皮袋輕輕放到魯的腳下，再像兔子一樣快速往後退，好像生怕挨打。
接著她麵色淒苦地看著血泊中不成人形的伏石，不停掉著淚，然後偷眼看著魯，欲言又止。
魯見到女人的眼淚簡直渾身難受，除了剛出生的嬰兒，哪個九邑人不是流血不流淚的？可以說這是他第一次見到這麼大個女人在他麵前哭！
魯的臉皺成一團，聲如滾雷般喝道：“哭什麼哭？！給老子憋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