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不敢麵對葉羲的視線,紛紛垂下頭。
紅雕隻能硬著頭皮繼續回答:“是……是大半年前了,天還沒熱起來的時候,我們發現跟在她身邊的那些鶻鳥一隻都沒有回來,連同暗地跟隨的戰士也失去了聯係。”
“後來我們找到了那戰士的殘骸,但是阿織的……呃,並沒有找到。”
葉羲眉心微擰:“你們是在哪找到殘骸的?”
紅雕:“是在西北方向,離羲城已經很遠很遠了,荊棘雀也需要飛小半個月才能到。”
“我們找到殘骸時,離他死去應該過去好些日子了,他的血肉已經被野獸和蟲子啃食的乾乾淨淨,骨頭也缺失了不少,我們是根據他身上殘留的皮靴碎片才認出他,所以我們也沒法從傷口上辨認出他是被什麼殺死的,也許……”
紅雕將話又咽了下去。
她沒敢說出的猜測是,也許那戰士根本就是阿織殺的。
畢竟阿織自從桑蠶嶺回來後,狀態就很不對,完全不願意跟羲城人接觸不說,更是一聲不吭就離開了,是她發現了跟在暗處的羲城戰士,心生怒火,出手擊殺了也未可知。
雖然紅雕沒說出口,但葉羲怎麼會不知道她想說什麼。
他垂了垂眼睫,然後抬起眼堅定道:“不會是阿織殺的。”
就算遭逢大變故,一個人的本性也是很難改變的,當初在最悲傷憤怒的時候,阿織都選擇跟他回羲城,包括在從白繭中出來後,也隻是將看著她的羲城戰士給綁了。
怎麼可能過了一年,阿織就突然下辣手擊殺了在暗地裡跟著她的羲城戰士?
並且連鶻鳥也一隻都沒放過?
葉羲:“當時你們去找白龜大巫卜筮過嗎?”
紅雕說到這裡臉上浮現出疑惑之色,道:“請大巫卜筮過了,但是很奇怪,白龜大巫竟然卜筮不出阿織的方位,而且連她是生是死都卜筮不出來。”
葉羲的眉頭擰得更深了。
紅雕不知道,但他這個大巫是知道的。
他們手中擁有阿織吐出的蠶絲,在這種情況下卜筮還沒有任何結果,隻可能是阿織被某個強大勢力給帶走了,對方有大巫甚至元巫級彆的神秘存在乾擾,所以才什麼都卜筮不出來。
他又看了塗山酋長一眼,心道,怪不得半年前他們要耗費巨大精力千裡迢迢從桑蠶嶺運古桑樹過來,應該是怕他責怪他們忽視阿織,讓她失去蹤跡吧,所以加倍補償到了新蠶王的身上。
塗山酋長被葉羲看得忐忑,試探道,
“現在仍然有兩名棘部落戰士在尋找阿織的蹤跡,要不……我們再多派些人去找找?”
葉羲眼神沉沉:“先完成大祭祀再說吧。”
……
七天後,大祭祀的日子到來。
當天既沒有下冷雨也沒有飄小雪,而是個陽光燦爛的晴朗天氣,陽光將整個宏偉的鬥獸場照得纖毫畢現,威嚴萬分。
葉羲換上了一身雪白無暇的蠶絲長袍,黑發如墨,握著祖巫骨杖,緩步走到鬥獸場的最中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