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上來看看。”
老人對著空氣自語道。
頓時厚重的枯葉底下鑽出來一堆綠蘿一樣的植物。
這些綠蘿既能跑又能跳,還很能乾。居然將單葉火蓖,還有昏迷的藍鱗翼龍荊棘雀托舉著,全都搬到樹乾上。
當藍鱗翼龍和荊棘雀被放到樹乾上時,它們身上綁著的包裹裡麵,發出了清脆的撞擊聲。
“打開看看。”
娥祖半闔著眼睛緩慢地道。
一群綠蘿立刻爬到兩頭凶禽身上,七手八腳,不,七根八葉地開始解包裹。接著綠蘿們用細細的綠莖和葉片,將裡麵的東西掏出來。
第一件掏出來的是個精致的青銅酒壺。
娥祖定定地看了眼,沒有出聲。
小綠蘿們繼續掏。
第二件是罐冰一樣透明的冰糖。
娥祖來了精神,確定無毒後嘗了一顆冰糖,覺得有些有趣,給小綠蘿們也扔了幾顆冰糖。
第三件是一塊湖水綠色的瓷器碎片。
“咦?!”
這塊碎片一拿出來娥祖的眼睛倏然就瞪大了,像打了雞血般一下子站了起來,渾身關節哢啦哢啦地走了過去。
“哎呀……”
娥祖拿起這片湖水綠色的瓷器碎片,對著陽光舉起,照了又照後,無限痛惜地叫了聲。
她這次不讓小綠蘿們掏了,自己翻看起包裹來。當看到一口破碎的冰白色瓷罐後,又是哎呀一聲。光從聲音就能聽出有多麼心痛,多麼惋惜。
娥祖接著翻另一口包裹。
“哎呦!”
當老人找到一片畫著鳥獸花紋的橙色瓷片時,手都在微微顫抖,心痛得眼淚都要逼出來了。
要知道她平生除了植物外,最大的愛好就是陶器。
五木部落製陶水平不行,她就每年派人去九工部落買陶器,對於那些買回來的陶器她是珍愛的不得了,每一件都收得妥妥帖帖的。
但以往那些珍愛的陶器跟這幾塊碎片比起來,竟一下子就被比到地裡了。
娥祖心痛得不行。
就好比喜歡翡翠的人,平常隻有那種石頭染色的劣等貨,還當寶貝一樣。結果冷不丁發現了毫無瑕疵的帝王綠,玻璃種,可發現時居然已經碎成了渣渣,一起一落間,可不是肉痛的要哭了嗎。
娥祖的目光投向昏迷的單葉和火蓖。
不知過了多久,單葉和火蓖醒來。
濃濃綠蔭下,兩人睜開眼,看到的第一幅畫麵就是一位渾身雪白,不知有多少歲的的老人在用樹膠粘瓷器。
兩人還來不及說話,就見老人朝他們露出一個慈祥得嚇人的僵笑。
“還有嗎。”老人舉了舉手上的瓷片,微笑道,“這個陶器。”
單葉愣過後,鼓起勇氣說:“其實……”
……
與此同時。
恙部落。
阿彩滿臉猙獰,歇斯底裡地怒吼:“那個羲城還敢邀請我們去什麼交易區,我要帶人將它碾平,滅了羲城滅了九邑,殺光他們所有人,殺光他們所有人!!!”
砰!
一聲重響。
沙狄收回手,將被劈暈的阿彩放到角落的石床上。
恙酋長臉色難看地站在一邊。
沙狄看著恙酋長的臉色,連忙請罪:“阿爺,阿彩她不是故意在您麵前這麼吼的,她就是太恨那個羲城了。”
恙酋長冷哼一聲。
自從將阿彩從九邑接回來後,她的腦子就有些不正常了,變得非常易怒非常嗜殺,甚至還會在他麵前大吼大叫。
其實恙酋長也不是不心疼自己孫女,隻是在他看來,阿彩還好手好腳的,渾身也沒掉一塊肉,這就崩潰也太脆弱太不像他孫女了。
沙狄這次也不站自己阿妹。
他查過,阿彩其實在九邑部落並沒有吃太大苦頭,一開始就被一名九邑八級戰士看上,好吃好喝地圈養著。後來那名八級戰士居然還喜歡上了阿彩,頂著九邑酋長的怒火,想讓阿彩做他伴侶。
但阿彩從小自在驕傲慣了,她玩男奴可以,玩十來個英俊男奴也隨她高興,但讓她變成女奴讓彆人玩,哪怕是優秀的八級戰士也不行,這莫大的恥辱必須用河流一樣多的血來洗清。
高傲到了極點的阿彩,在九邑部落過了兩年後,就像一根樹枝,被徹底拗斷了。
恙酋長定定地看著羲城送來的包裹,沉默了很久。在令人窒息的氛圍中,他說:“這羲城一定要去,要好好看看那個羲巫是什麼模樣,看看那個羲城是什麼模樣,但這次不要將蟲潮帶去,也不要惹怒那個羲巫。”
“沙狄。”
“你跟紅月帶幾百人過去,兩天後就出發。”
沙狄和紅月齊聲領命。
“是,酋長!”
“是,酋長!”
過了片刻,恙酋長又冷聲道:“……沙狄,蚌珠可以讓阿彩的腦袋冷靜冷靜,那蚌部落蓮部落多半待在羲城,如果看到蚌珠的話,記得多交易些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