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柳枝條像是纏上了獵物的水妖頭發,越收越緊? 每一根枝條都深深嵌進大渦鯢的皮膚內? 將大渦鯢勒得皮開肉綻,痛苦不堪。
但大渦鯢很快反應過來,不再掙紮? 轉而出發尖利的召喚聲? 命令周圍凶獸攻擊自己身上的沙柳枝條。
綠色汁液飛濺。
沙柳被凶獸利爪抓斷? 斷得四分五裂? 奄奄一息隻剩下半條命? 不甘地縮回地底。
解除束縛的大渦鯢立即爬起來? 心有餘悸地逃到另一個地方,但剛剛站定,一張紫色的血盆大口猛然從地底鑽出!大渦鯢被一口吞下。
所有動作連一眨眼的功夫都不到。
大渦鯢就已經被拖到極深的地底了。
這頭大渦鯢並不知道,它身上臭氣果的味道,能滲入到土壤極深處? 在沾上臭味的刹那? 它就已經被標記了? 逃都逃不了。
地底中。
被喇叭花吞進口器裡的大渦鯢瘋狂掙紮? 喇叭花花瓣緊閉,逐漸淌出血一樣的紅色花汁,將土壤染得更紅。
花瓣逐漸被抓得碎裂? 喇叭花的生命氣息疾速下降,但這朵看似脆弱的喇叭花就是頑固地不肯放。
它以這種以命換命的捆縛法,最終殺死了大渦鯢這隻頭領獸。
羲城防禦護罩內。
一名五木戰士吐出一口血。
“嗚……”五木戰士眼眶紅了,大顆大顆的眼淚往下淌,忍不住蹲在地上嗚咽嚎哭。他知道,他的戰獸就要死了。
當初那顆小小的頑皮的,整天隻知道在自己掌心中跳來跳去的喇叭花,陪伴他那麼久的喇叭花,現在就要死了。
而他連最後一麵都見不著。
滯悶的地底。
一頭地蚪蜒悄無聲息地爬到喇叭花的旁邊。
它翹起尾針,將自己脖子上掛的一塊骨牌摘下,動作利落地塞進喇叭花破碎的口器中,然後尾針對著骨牌一敲,清脆地將之敲碎。
柔和的翡色以骨牌為中心,流水般四散流淌開來。
喇叭花破碎花瓣迅速恢複,生命氣息快速攀升。
羲城內的那位抓頭嚎哭的五木戰士突然一僵,然後眼睛不可置信地瞪大,“啊”地大叫一聲,狂喜地抱住旁邊的族人。
“活了!它又活了!”
“你他阿姆的放開我!”懵逼得族人咆哮,他要跟自己的戰獸斷開連接了。
翡色柔光消失,恢複得七七八八的喇叭花晃了晃腦袋,在土壤裡立了起來。
地蚪蜒敲碎的是一塊治療骨牌。
這是種新發明出來的骨牌。
前幾日在葉羲的帶領下,所有巫摒棄部落氏族偏見,共享巫術,思維碰撞,誕生了許多新的實用骨牌,治療骨牌就是一種,不需要巫在旁邊就能得到治療。
不過因為時間不夠充裕,治療骨牌較為稀少,連戰士也不是人手一份,更彆說戰獸了,很少有戰獸有一塊,這隻地蚪蜒是把自己僅有的治療骨牌讓給了喇叭花。
喇叭花顯然也知道。
它感激地低頭用自己的花瓣碰了碰地蚪蜒的腦袋,絲毫不嫌棄它醜陋猙獰,地蚪蜒晃了晃身軀,擺著尾巴向西邊鑽去。
它聞到其他方向有臭氣果的味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