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敬宗放完“狠話”,就又躺下去了。
華陽若能狠心讓他大冬天的打地鋪,剛剛也就不會主動開口與他說話。
知道陳敬宗還等著她主動叫他搬回床上,華陽偏不如他的意:“你去次間的榻上睡,這樣既不用受涼叫父親母親誤會我苛待你,又能證明你非色./欲熏心之人。”
陳敬宗:“太遠了,必須在你眼皮子底下才能證明。”
華陽:“我的眼皮子晚上也要閉上,說不定你會趁我睡熟偷偷溜出去,也就是說,你怎麼都證明不了。”
陳敬宗沉默。
華陽暗笑,看他還能如何回話。
過了片刻,她聽見陳敬宗站了起來,走出拔步床,因為華陽麵朝床內,並不知道陳敬宗做了什麼,但腳步聲並沒有往門口去。
很快,陳敬宗回來了,突然掀開華陽腳處的被子。
華陽下意識地想縮起腳,右腳腳踝卻被陳敬宗抓住,隨即就要往上纏東西。
華陽:“你做什麼?”
陳敬宗:“我把咱們的腿綁在一起,這樣我半夜若想溜走,你一準知道。”
華陽:......
陳敬宗:“對了,你睡得太死,我偷偷解綁你也發現不了,還得再加樣東西。”
說完,他摸向華陽的枕邊,找到她使喚丫鬟們用的金鈴,串入腰帶的一個環扣上。
華陽不想讓他胡鬨,不停地掙著腿。
金鈴隨著她的撲騰響起來,一聲連著一聲,在這沉沉夜色床帷之間,頗有幾分曖昧。
四個大丫鬟就在外麵呢,互相瞅瞅,朝月膽子最大,試探著問:“公主,可是要我們進來服侍?”
陳敬宗就像沒聽見,雙手一用力,徹底把兩人的腿綁牢了,隻要華陽不掙,也不會勒到她的程度。
華陽早在聽見朝月的聲音時就不動了,再看看已經挨著她躺下的陳敬宗,華陽抿抿唇,揚聲道:“都退下吧,今晚不必守夜。”
四個大丫鬟頓時明白,公主與駙馬已經和好了,在討公主寵愛這方麵,駙馬還是有些本事的,瞧瞧,這才進去多久!
當外麵響起關門的聲音,華陽才低斥道:“解開。”
陳敬宗不動。
華陽想自己解,才撐起一條胳膊,陳敬宗又把她拉了下來。
因為要防著她再動,他從方才的平躺改成了側躺,修長有力的手臂繩索般定在她腰間,溫熱的呼吸噴薄在她耳垂鬢邊。
華陽彆扭地偏過頭。
陳敬宗:“我若隻是色./欲熏心,現在就可以撲到你身上。”
大半夜不適合聊生孩子,也不適合辯解這個。
華陽不理他。
陳敬宗慢慢放開手,改回平躺。
華陽哪裡受得了真的綁著腿睡覺,催促道:“好,我信你不是色./欲熏心之人,你快點把腰帶解開。”
陳敬宗:“你這不是信,隻是委曲求全。”
華陽頓了頓,道:“我真的信了。”
他臉皮最厚,也沒有什麼不敢承擔的。如他不守禮法,公爹婆母說什麼都不會讓他覺得慚愧,所以,如果陳敬宗真的是那種隨隨便便對哪個美人都願意喊祖宗的,他就不會因為她的一句諷刺而長住衛所,連他最愛做的快活事都可以放下。
陳敬宗:“這麼說也沒有用,你發誓我才信。”
華陽不太高興:“發什麼誓?”
他敢讓她發毒誓,那就真的彆想再來她屋裡睡覺。
陳敬宗:“就說如果你不是真的信,讓老天爺罰你下輩子還嫁我。”
華陽:……
她已經連著兩輩子都嫁他了,下輩子竟然還要與他綁在一起?
不過她說的是實話,這種誓言自然也不會應驗。
感受著腳踝處的腰帶,華陽還算端正地發了這個誓。
陳敬宗也說到做到,解開腰帶,把那個金鈴鐺也取了下來。
放好鈴鐺,陳敬宗又走出拔步床,點亮一盞銅燈。
華陽轉身,正好看見他走到平時專門存放那東西的箱籠前。
華陽:……
而打開箱籠的陳敬宗,一眼就發現裡麵多了一個匣子,與放寶貝的匣子幾乎一模一樣。
陳敬宗看眼床上,再打開匣子,果然裝的還是那些“寶貝”,依然是五十個,大概能用兩年。
陳敬宗笑了笑,從舊匣子裡拿出一個,用溫水泡上。
這個蓮花碗是特製的,水能長時間保持溫熱,不然那麼多盤子碟子,也不會專門挑它來用。
準備好了,陳敬宗熄燈,回到床上。
華陽輕嗤了一聲。
陳敬宗壓過來,按住她的手:“我知道你在想什麼,我確實對外麵的女人沒想法,隻有你,我見了就想。剛剛你不信我,我必須想辦法證明,現在你信了,我又何必再忍。”
華陽:“閉……”
她還沒說完,另一個字就被陳敬宗吞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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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黑如墨,窗外寒風凜冽。
幾乎滿城的百姓還在酣睡的時候,華陽被陳敬宗親醒了。
睡前兩人之間還有些彆扭,這會兒處在半夢半醒之間,華陽隻感受到了陳敬宗強壯的肩膀與手臂,感受到了熟悉的熾熱胸膛。
她無意識地抱住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