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倒不至於。”老板雙手奉上了丁臾之前輸了的東西，還附上了一些稀罕玩意，“這些都給您，您看看喜不喜歡，要不要皓夜狐狼停手？”
丁臾看了看，不言語。
她不言語，丁修就會繼續打下去。
老板不由得急了，趕緊道：“您看看這個孩子……”
老板說來，拉來了一名唇紅齒白的小男孩，不過築基期修為，長得倒是極為俊秀，眉眼精致。
“這孩子您可喜歡，喜歡的話，我送到您的醉鄉宗去。”
丁臾真的抬頭看了看，很是心癢。
然而抬頭注意到丁修的攻勢似乎沒有剛才猛烈了，仿佛是在聽她這邊的說話內容。
思量了半晌還是擺了擺手：“戒了。”
“好了，小修兒，繞他們一命。”丁臾說完站起身來。
剛走了兩步，丁修已經回到了她的身邊，跟著她默默離開了賭坊。
賭坊老板看著他們二人離開，氣得跳腳，用法術攻擊了幾個人：“沒注意到鬼王來了嗎？還敢在她的麵前動手腳，找死！”
他們也非常沮喪：“用了百來年的手段了，沒想到會被識破。”
“誰給你的自信，在鬼王麵前班門弄斧？”老板心有餘悸，“幸好今日來的隻有鬼王，若是魔尊一起來了，這兩個逢賭必輸的人湊一起，定然一起拿你們撒氣。”
*
丁臾走進洞府，一邊走一邊抱怨：“想賭兩把解解悶，他們還給我搞幺蛾子！”
說著，脫掉了法衣的外衫。
丁修知道她是要沐浴了，當即進入溫泉池山洞，去給丁臾準備。
在他準備的期間，丁臾似乎喝了酒，此刻還拎著酒壇子走進了溫泉山洞來，對丁修道：“小修兒，你說我要不要去找鯢麵坨坨去？我想來想去，隻有跟他鬥鬥嘴比較有趣了。”
“好，我明日陪您去。”
丁臾說著，脫掉衣衫步入溫泉。
丁修默默退了出去。
他並未走遠，一直在山洞外等待，也是一種守護。
他所在的位置，可以清晰地聽到洞內的水聲，他甚至能夠憑借聲音，知曉她此刻是什麼動作，是在撩水，還是在靜坐，又或者沉進水裡……
沉進水裡？！
丁修趕緊走進去，進去時，丁臾正沉進水裡“咕嚕咕嚕”地冒泡泡。
若非她是水係單靈根，怕是早就出問題了。
丁修趕緊走進去，用手托著她的下巴，硬生生將她托了起來。
丁臾還在睡，沒有醒來。
他想試著喚醒丁臾，抬眼便看到她未著寸縷，慌張之下趕緊收回目光，眼睛瞥向彆處。
他的呼吸有些發緊。
努力地調息，才能穩定下來。
上一次身受重傷，他醒來後便察覺到了一些不對，心口空蕩蕩的，仿佛少了什麼。
他知道，那是他自願去除的，所以他很淡然。
後來，他漸漸猜到了他丟失了什麼。
記憶去除了。
可是心跳沒有變過。
何等難熬。
不能怪，沒有經曆過曾經，他也不會是如今這般模樣。
沒有深刻愛過，他也不會有著堅韌的內心。
他一直托著丁臾的下巴，讓她不會再沉下去。
如此半蹲在池邊，整整保持了一個晚上，一動不動。
丁臾發絲上掛著的水滴，滴滴落在他的手臂上，與他不規律的心跳一樣慌亂。
山洞內氤氳的暖氣，蒸得他麵頰發紅，呼吸也有些悶。
丁臾的溫度，從他的手心傳遞過來，他第一次這麼久地感受。
他側著頭，堅決不再動，口中念訣讓自己冷靜下來。
不翻湧於心，不拘泥於情，將所有的情緒深埋於心中的墳，便可以無愛無情。
*
丁臾悠悠轉醒，睜開眼睛看到自己依舊在溫泉裡，抬頭便看到丁修保持著一個姿勢托著她的頭。
她覺得好笑，道：“保持一個姿勢一晚上？”
聽到她的聲音，他立即回應：“嗯。”
“多累啊，你都不如進來我們一起泡澡。”
“請您自重。”
“自重什麼啊，你回來時還不是我給你洗澡，隻不過你當年真沒有什麼看頭，才這麼才……”說著，還跟他比量長度。
丁修不願意提及從前，鬆開了她離開了山洞。
丁臾看著他離開覺得無趣，從水中出來看看自己被浸泡的肌膚。
幸好她是水係靈根，不然真的會很慘。
何必堅持一晚上？
把她抱出來不就行了？
呆子。
她披上外衫走出去，看到丁修還在等她。
她當即對他道：“小修兒，幫我盤頭發，我要去找坨坨。”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