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6章(2 / 2)

模仿得很好。

我長歎氣。

彩姐看著我。

我說道:“是不是太仁慈了,就真的是在害自己?”

彩姐問我道:“如果沒有監獄,如果沒有刑法,殺了人也沒人管,這世道會不會亂?她害你,你放了她,她會繼續害你,你說你是不是在害自己?”

我苦笑。

對,彩姐說得對,或許,章xx不會如此善罷甘休,她畢竟沒了兩條腿,換成是我,我都想殺人,何況是章xx,還是一心的認為是我挑唆彆人炸死她的。

我說道:“算了不提了,報複再說吧。我們聊其他。”

彩姐沒說什麼,和我碰了碰杯。

我舉起杯子:“我很感謝你,我真不知道怎麼報答你好了。”

我竟然和彩姐結為了一起。

陰差陽錯。

彩姐說:“說太多感謝的話,又何必?”

我笑笑,說:“對,說太多感謝的話,又有何用,我其實從來都沒幫到過你什麼,反而很多時候都是讓你操心我,我還曾想過要抓你證據乾掉你。嗬嗬,我今晚喝了酒,但我不是因為喝了酒才說的這些,而是我一直都想說,我覺得我特彆的對不住你,你對我那麼好,我心裡卻總想著如果你做的是犯法的事,無論怎麼樣你對我多好,隻要我有你犯罪證據,我都不會放過你。”

彩姐把手指放在嘴邊,示意我停下不要說下去了。

我停下了。

她端起杯子,說道:“你是對的。”

我一下子間,不知道說什麼好,她不怪我。

如果這時候,我真拿到她犯罪的證據,我還會乾掉她麼?

我真能舍得乾掉她麼?

她對我那麼好的一個人,我會想著要結束掉她麼?

我想,我下不了手了。

也許這就是個泥淖,越陷越深,越陷越深,越來越出不來,卻隻能沉下去,不知道泥淖下麵是地獄,還是天堂。

曠工了一天後,回去繼續上班,監區長還是不找我,不罵我,不說我,任我行,奇怪啊,是不是收了我那點煙票,就不拿我是問了,不管她,我讓徐男沈月忙著挑選女囚的工作依然在緊張有序的進行中。

隻是,我心中想的是,希望平時對我就好的,和我親近的人上。

例如薛明媚,例如李珊娜,例如冰冰。

她們給過我好處,當然,薛明媚給的不是錢,而是關懷,是為我著想,不管她是以我什麼人的身份來對我好,我都很感動。

挑選上了,就意味著,減刑。

減刑,多麼振奮人心的事啊!

我還是最先找了薛明媚。

我讓人把薛明媚帶到了放風場,看著黃昏的天空,我給了薛明媚一支煙。

她悠悠的抽著。

我問她道:“天空漂亮嗎?”

薛明媚悠悠說道:“在這裡久了,已經忘了時間,今夕何夕。我已經不知道現在到底是黃昏,還是黎明了。”

我說道:“出去了,就知道了,對吧。”

薛明媚說:“不一定,在外麵的人,他們太忙碌,忙到根本記不起來時間是什麼。我們還知道什麼是時間,因為它滴答滴答一秒一秒艱難的走著,我們艱難的數著,而外麵的人,忘記了時間,他們追求各種各樣的東西,很快的,他們醒悟過來時,要不是快死了,就是已經老了。然後他們會後悔,後悔自己努力了一輩子,換來的就是這麼一些東西嗎?”

我自己也點了一支煙,說道:“呆久了,沒東西研究,你都成了哲學家了。”

我偷偷從屁股後麵拿出兩聽啤酒,一聽給她,一聽我自己。

開了後,我給她喝。

她拿過去,一口氣喝了半聽。

我說道:“彆那麼急,這裡沒有攝像頭,有人來的話,會有人通知我。”

薛明媚說道:“找我什麼事,請我喝酒?還是讓我陪你聊哲學?”

我說:“得了,我沒那個興致,對哲學也沒有造詣。請你喝酒,很正常,隻要有機會,我就能請你喝,可這裡沒機會啊,要是出去了外麵,機會就很多了啊。”

薛明媚說道:“外麵的生活,自由,精彩。哪個人願意被關著在這裡,蹉跎年華,毀了青春,孤獨變老?”

我說:“你也不想,對吧。那,減刑的機會,你要不要?”

薛明媚看著我,想知道我到底說什麼。

我說道:“上麵有命令下來,要每個監區都挑一些人,去參加什麼迎接領導活動啊,中秋之夜的演出啊,這些參選來的,都能減刑的。你不動心嗎?你不要嗎?”

薛明媚冷冷道:“我不祈求這些!”

我抓住她肩膀:“薛明媚,這不是祈求!你有骨氣,你的骨氣表現給誰看!過剛易折!你老是這麼挺直腰板挺直你所謂的骨氣骨頭,和所有你認為他們可憐你的人對抗著,又有什麼用!能出去了才是真!其他的所謂的自尊,都他媽的浮雲!你認為這難道真的是在可憐你,我可憐你我才這麼做嗎?你錯了!你錯了薛明媚!我不可憐你,因為你很強,可你不適合這片土壤,你應該飛向廣闊的天空,施展你所有的本事能力才華智慧,過好自己想要的幸福人生。”

我說了她那麼多,她卻還是來一句:“我不去。也不是為了自尊。”

我真想一巴掌抽過去,我問道:“為什麼啊!你說說,你不是為了自尊,為什麼!”

薛明媚說道:“無論我為什麼,我都不想去。”

我閉上眼睛:“隨你了。隻是你的刑期還是遙遙無期啊。難道說,你就不盼望能早日見到自己的朋友,親戚?家人?難道說,也不想給你逝去的親人上香?”

薛明媚嘴唇動了動,然後看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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