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我還是害怕,萬一那些人跟著我到了我家,去煩我家人,那就更麻煩了。
下班後,我跑到樓頂,看圍牆監獄的外麵,正門處,有幾部轎車和兩部商務車停著,遠遠看去,怎麼都好像那麼眼熟。
那停車場出去的那邊也是,看起來都他媽的那麼眼熟,都像是霸王龍啊,文浩啊,黑明珠啊這些人派來劫持我的車子。
文浩那廝,劫持我想打我一頓,然後坑我一筆錢,卻反被黑明珠打了一頓,又坑了三十萬,他搞不過黑明珠,一定想著要乾死我出氣的。
還有黑明珠。
黑明珠啊黑明珠,多麼厲害的角色,想要燒死我的黑明珠。
得罪了那麼多牛人,真的好嗎。
我鬱悶的點了一支煙,下樓。
到底要不要回家。
不回吧,覺得心裡不舒服。
回吧,又覺得很危險。
下樓的樓梯上,我看著操場那邊,有個長發的女囚,看樣子應該是柳智慧。
好久沒見柳智慧了,我過去找她。
是她,在操場曬著冬日的太陽。
她的身影在冬日的斜陽中,拉著很長,一個長發的瘦弱高挑女囚,在冬日偌大的操場上曬太陽,看起來,非常的寂寞孤獨的畫麵。
我走了過去。
她也看到了我,也沒和我打招呼,隻是站著。
我過去,說道:“好久不見。”
她說道:“嗯。”
我說道:“今天天氣挺好。”
她說:“你有心事。”
我說:“嗯,你也有。”
她問我:“你看得出來了。”
我說:“對啊,你看著天空,一般都是有心事。”
她問我:“你呢,有什麼心事。”
我說:“回不了家。”
她說:“我也是。”
我嗬嗬一笑,說:“我們那不一樣。”
她說:“原因不一樣,結果都一樣,一樣的心裡難受。”
我說:“你也想家啊,還以為你那麼厲害,真的做到無欲無求,超脫自我,超越本能。”
她說:“除非死了,才真正超脫。”
我說道:“可是你畢竟和普通人不同,你自己可以控製得住這樣的感覺。”
她說:“控製得住,但還是會想,會思念。”
我說:“嗬嗬,對,人之常情。”
她問道:“如果有人騙了你,你會怎麼樣。”
我說道:“不知道怎麼樣的人能騙到了你。”
她說道:“我最信任的一些人。”
我問:“一些人?那是多少人啊,一起騙了你啊!”
她沒說什麼,隻是無奈的笑笑。
我坐下來,抽著煙。
她也坐下來,兩人一起看夕陽。
我說道:“其實,我一直覺得,在監獄裡,我認識到的不少人才,如果沒有進來這裡,在外麵一定都是風雲人物。”
我心裡真是這麼認為的,例如柳智慧,薛明媚,李珊娜等等,這幫人放在外麵,不是風雲人物是什麼。
不過,她們就是沒進來的時候,都已經是風雲人物了。
柳智慧說道:“我現在隻羨慕那些普通女孩子的生活,每天上上班,下班後,逛逛街看電影,約會。”
我接著說道:“約會看電影開房戀愛結婚生娃,是吧。”
她側頭看看我。
我說:“嗬嗬。這就是普通女孩子的生活啊。隻是時光不可能倒退了,你後悔也不可能了,誰讓你一時衝動做錯事了呢。”
她說:“誰告訴你我做錯事進來的?”
我問道:“難道你不是嗎?這裡的女囚,哪個不是一時衝動,哪個不是犯錯了才進來的。”
她說:“不是。”
我說:“你不是?那是為什麼?”
她沒回答我。
我問:“你沒犯罪,那你怎麼在這?冤案了?”
她說:“彆問了。”
我說:“說說吧。”
她說:“彆問了。”
我沒問下去,因為我知道,一些我想知道的她們這些女犯人進來的原因,就是她們最不堪回首痛苦的回憶。
她站了起來:“我回去了。”
我也站起來了:“好吧,我也回去。對了,快過年了,你想要什麼東西,可以跟我說,如果我辦得到的話。”
她想了想,說道:“給我拿一瓶高度白酒。”
我說道:“那種東西算危險品,不好弄,紅酒可以嗎。”
她點點頭:“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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