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第三十七章(修)(1 / 2)

咬紅唇 今様 11617 字 3個月前

#37

久違的, 裴奚若找回了一點前段時間和他鬥法的刺激感。

突然還有點興奮。

對著門裡那個守身如玉的和尚,她揮舞枕頭,咚咚敲門, “傅展行, 你不會是害羞了吧?還鎖門。”

隔著門, 男人一道嗓音響起, “是, 所以以後不要看鬼片,看了也彆來找我。”

“你想的美, ”裴奚若聲調上揚, “我今晚還來。”

“……”

傅展行坐在床沿,聽她這回答, 不由輕哂。

頭一次見到,有人這樣威脅人。

然後他唇角弧度略收, 微微闔上眼。不知過了多久,終於起身,抬腳走向浴室。

他平時難得有欲/望, 更難得打發自己,手法一般, 純粹解決需求, 談不上多愉悅。

這天,卻因為她,體會到神魂顛倒的感覺。

還記得那個一切顛覆的晚上, 母親宋覓柔發完瘋,帶著報複的笑意解答他的疑惑, “你啊?你是傅淵強迫我生下來的孩子。所以, 我怎麼可能愛你呢?”

那時, 他才十四歲,便從宋覓柔冰涼又嘲諷的眼神中,窺見了情/欲不可控的肮臟,以及它帶來的毀滅性後果。

後來的冷淡克製,不無此原因。

然而此刻,卻因為裴奚若,而重新窺見了它的美好與綺麗。

一切結束,傅展行輕歎了口氣。

再睜開眼時,眼中一切清明。

也許他早應該想通。

肮臟的是人,並非欲本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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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奚若敲了會兒門無果,便惡狠狠地撂下一句,“傅和尚,你等著!”

說完一咂摸,感覺這話很有氣勢。

於是,她一路心情很好地飄回房,洗漱化妝。

一切收拾停當,裴奚若走出房門。

這是民國年代的房子,傅展行很少住,保持得很乾淨。屋裡沒什麼雜物,頗具年代感的桌子上放了一盤色彩豔麗的新鮮蘋果,宛若油畫。

她順手摸過一個,咬了一口,邊朝他房間走去,“傅展行,你好了沒……”

話音沒落,男人的身影從拐角出現。

他隻穿了件白襯衫,臂彎掛一件銀灰色西裝,薄唇星目,神清氣朗。空氣中,飄開淺淡的檀香,正襯他的味道。

裴奚若無端覺得他心情有點好,像是一種久違的放鬆。

她左右看看,看不出什麼名堂,倒是看出另外一點,“你洗過澡了?”

傅展行“嗯”了聲,從她手中拿走蘋果,“要吃早飯了,少吃點。”

裴奚若還保持著那個握住蘋果的姿勢,有點反應不過來。

不是。

那個自稱害羞的和尚呢?

他一個人偷偷在房間乾了什麼,居然這麼霸道敢搶她蘋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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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裴奚若是想直接去找簡星然,一起吃個早午飯的。

結果傅展行說,“有一家店,它的鮮肉小餛飩很好吃。每天,都要排幾百桌。”

她半信半疑,“那我們這時候去還輪得上?”

“輪得上。”

好吧,他說輪得上就肯定輪得上,裴奚若正有點糾結,又聽他道,“皮薄肉多,湯汁鮮美。”

“……”裴奚若剛才啃了幾口蘋果,本來還不餓的,被他一說,頓時感覺肚子空了。

她狐疑地看著他,“你是不是收廣告費了?要是不好吃,我今晚就來找你。”

傅展行唇角微勾,“好說。”

他的笑意,被裴奚若捕捉在眼中。

她不由道,“傅展行,你今天心情很好?”

傅展行應了一聲,“嗯。”他對她,有了更進一步的念頭。心情當然好。

然而她再問,他就不答了。

小餛飩果然湯汁鮮美,皮薄肉多,湯上撒了細碎蔥花,激發出一層香氣。一碗分量很小,不夠吃,裴奚若還點了一籠灌湯包。

她習慣蘸醋,醋裡還要放辣椒,酸辣酸辣的口味,彆提多爽。

剛想拿小瓷碟調料,卻發現傅展行先她一步,已經將醋混好辣椒,給她推了過來。

裴奚若樂得偷懶,夾著包子往裡一蘸,嘴上還是不閒著,“傅展行,你昨晚是不是半夜趁我睡著吃我豆腐了,不然,今天怎麼對我這麼好?”

他淡定抬眼,“你怎麼不問,是不是你自己睡著睡著掉下來了,我隻好對你負責。”

她驚恐地一愣,筷子停在半空,“我掉下來了?”

“沒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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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奚若跟簡星然約的逛街,各自買了幾套衣服,看看時間還早,便去電影院消磨時光。

最近沒什麼好片,正是青黃不接的時候。

裴奚若選來選去,選了個山野妖精勾引書生的故事。改編自古代某本小眾誌怪。

演書生的,是時下流行的一位男演員。麵容白淨,五官很俊,一股書卷氣。女演員則是一朵妖豔富貴花。

簡星然望著女演員上挑的眼角,忽然“欸”了聲,“發現沒?她和你有點像。”

裴奚若道:“有嗎?”

順著這話,簡星然又仔細對比了下兩人。

然後得出結論:女演員的妖氣,靠的是妝容,而裴奚若,一雙狐狸眼能笑出百般種味道,皮膚白皙,唇不點而紅,完勝。

“你比她好看。”

裴奚若莞爾一笑。

電影正式開映,兩人戴上3D眼鏡,專心看起來。

故事其實很俗套,就是講一位進京趕考的書生,夜宿山廟,遇到女妖精的故事。女妖精看上了他,百般勾/引不成,便跟著他一路上京。中途,摩擦出不少愛的火花,結局當然終成眷屬。

特效和情節都一般,純屬打發時間看看。

然而裴奚若越看,越不對勁。

怎麼眼前的畫麵,如此熟悉?

電光火石間,昨夜的夢境浮現。

荒山,破廟,女妖跟……和尚。

她微微張開嘴,連爆米花都忘了朝口中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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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弗洛伊德說,夢是潛意識的反應,”簡星然聽完她敘述的過程,拍拍她的肩,語重心長道,“你可能是饞和尚的身子了。”

“……”裴奚若還是覺得很不可思議。

畢竟,她從小到大,從來沒饞過誰的身子。

遙想青春時代,班裡的女生聚在一起做夢,常常會說,想和某某十指相扣,想在某某的鼻梁上滑滑梯。

她從來都無感。

冒著烈日去球場看那些男孩子二十分鐘,還不如在教室,照照鏡子,看看自己,劉海亂了嗎。

簡星然說,她這是典型的水仙行為,自戀到一定境界,沒得治。

裴奚若卻覺得,不治挺好。欣賞誰的美不是美呢,彆人看帥哥,她看自己。

沒想到,昨夜一整整個大的,單車變寶馬。

在夢中,她跟他何止十指相扣那麼簡單,就差一道紗簾垂下來,雲被翻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