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辭道“你先彆急,聽我說我身邊的嬤嬤是通曉醫理沒錯,但主要以治婦人病為主,算不得醫館裡正經的大夫。”
謝宏聽了也有些猶豫,但現在實在太急了,這地界他又不熟悉,誰知道哪裡能找到大夫,要是快馬趕回京城宮裡又太遠了,還不如越過山頭去平城縣近些,可是去平城縣不方便騎快馬,來回最快也要一個多時辰
他定了定心,向容辭深深鞠了一躬“請夫人讓您家嬤嬤先去看看,然後我再出去找旁的大夫,這樣兩不耽誤。”
容辭也覺得這樣穩妥些,便點頭同意了,謝宏卻立即伸手要扶她上馬,驚得容辭往後退了一步,護著腹部苦笑道“我如今可騎不得馬。”
謝宏剛剛隻顧著著急了,沒注意這一點,這時不由狠敲了自己的額頭“是我考慮不周,夫人派人跟我一起回去吧。”
容辭一開始叫了李慎,但斂青心細,怕容辭在外走動,沒個男人跟著容易出事,便自告奮勇同謝宏一起回去了。
容辭看著兩人騎馬離去的背影,思索了一下,便覺得可能是謝睦本人生了病,要不然這人也不至於這麼驚慌。
她身子沉重,著急也走不快,隻能扶著鎖朱的手慢慢的往回走。
等到了家,進屋就看見舉荷在腳踏上坐著正在做針線,見了容辭回來,忙伸手扶她坐到了床上。
“嬤嬤已經出去了嗎”
舉荷先將針線收好,又麻利的給她倒了杯熱茶“可不是嘛,剛才斂青和一個男的火急火燎的跑回來,叫上李嬤嬤就走了,這是出了什麼事嗎”
“一言兩語的說不清楚,”容辭喝著茶緩過勁兒來“先等等看吧。”
沒想到這一等等到了下午,李嬤嬤和斂青還是沒回來。
容辭看了眼已經被舉荷插在花瓶裡的那支梅花,也開始有點不安了。
那個謝公子昨天還好好的,今天不至於就病重了吧
她既掛念著李嬤嬤和斂青,又有些擔心謝睦,躊躇了一會兒,就讓鎖朱和舉荷看家,自己叫上了李慎,一起去敲了隔壁的門。
卻說李嬤嬤被謝宏著急忙慌的帶到了謝園,斂青怕她年紀大了沒人照料,便也一起跟了過去。
謝宏到底年紀小,慌得像個毛腳蟹,看李嬤嬤不緊不慢的邁步子,上前扶著她恨不得夾著她走。
園子大了也有不好的地方,不像容辭那邊進了門就是主屋,他們三人進了謝園又走了好一段才到了謝睦所居之地。
趙繼達正急的在門口走來走去,抬頭看見謝宏回來,驚喜的迎上去“小爺,這麼快就找到大夫了”
謝宏一邊扶著李嬤嬤進屋一邊快速解釋道“這是隔壁溫夫人家的嬤嬤,是通醫術的,你先讓她看看,我馬上再去請個大夫來”
趙繼達覺得這麼短的時間能找到懂醫的人已經是萬幸了,並沒有什麼異議,反倒是李嬤嬤聽了他的話暗暗的撇了撇嘴。
謝宏把人送到了就趕緊出門了,趙繼達一邊將人帶到謝睦的病床前一邊爭分奪秒的說明了情況
“我們主子前一段時間著了涼,染了風寒,喝了幾服藥就好些了,隻是留了點病根,一直咳嗽沒能痊愈,家裡的大夫說是寒轉成了熱,又是針灸又是用藥的,沒幾日也像是好全了,這才敢出來散心,誰知碰上你們的那日,咳疾竟又犯了,因為不過隻咳了幾聲,他便不許人聲張,也沒叫大夫”
李嬤嬤仔細打量著床上躺著的謝睦,見他麵色雙眼緊閉,麵色紫暗,便問道“他這臉色可不像是單純的熱證”
趙繼達一拍手“您真是行家,主子近來心情鬱鬱,不願意待在屋子裡,昨晚上在園子裡站著,硬生生的吹了半夜的冷風,咱們好不容易把人勸回來,到了早上人就有些不好了,沒過多久就昏睡不醒我們這裡本有個名醫的,可他老人家常常外出雲遊,那性子唉真是不提也罷,這裡沒了大夫,可不得把人生生的急死麼”
李嬤嬤坐在床邊,仔細給兩隻手都把了脈,又摸了摸謝睦的手腳,發現它們都是冰涼的,心裡便有了數,為了確診又扯開裡衣去碰了碰胸口,這時她卻突然注意到這人左胸上方、鎖骨下方有一條隱隱的紫黑色線條,她一愣,接著便狠狠地皺起了眉
這不是傳說裡中了“似仙遙”的體征麼
趙繼達見李嬤嬤皺眉,心都要從嗓子眼裡跳出來了“您看是有什麼不好麼”
李嬤嬤回過神來,控製住了臉上的表情,輕描淡寫道“他手腳冰涼,胸口卻溫熱,這是情誌不暢,鬱而化熱,加上又複感風寒,所以引起了外寒裡熱,雖看著凶險,但還不到最嚴重的時候,開對了藥,吃幾副就會好的。”
趙繼達見她說的有理有據,不由信任了大半,忙叫人來拿紙筆,請她開方子。
眼看著藥已經煎上了,李嬤嬤一邊從斂青手裡接過濕帕子來擦手,一邊好似漫不經心的對著趙繼達說道“我看你家主子似是心結不小,得想法子化解才是啊。”
這話正正說到了趙繼達心坎上,他忍不住吐了一句苦水“誰說不是啊,可這也是最難辦的”
李嬤嬤知道他們這種人口風緊的很,後麵肯定不會再細說了,就做出一副出主意的樣子“他這個年紀肯定有不少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