圓圓窩在容辭懷裡,睜著亮晶晶的眼睛正認真的聽父母說話,謝懷章摸了摸他的頭:“你落水的那一次,這孩子還在你肚子裡呢。”
圓圓好奇的插話:“我在哪裡?”他下意識的向容辭平坦的腹部望去,有些懵懵的問:“在肚子裡?”
謝懷章將他的手拉到容辭的肚子上:“你當時就住在這裡。”
容辭的腰本來就瘦,這些日子又消瘦了不少,腰腹部更加纖細,圓圓驚恐道:“我會把娘的肚子撐破的!”
容辭聽了這童言童語,忍不住笑的前俯後仰,狠狠地在圓圓臉上親了一口在忍著笑道:“我的寶貝呀,你那時候還不知道有沒有巴掌大呢,撐不破我的肚子。”
圓圓有些不信:“真的嗎?”
容辭道:“自然是真的,你一開始隻有綠豆那麼大,我跟你父皇好不容易才把你養到這麼大的。”
圓圓聽了,用手比了比綠豆的大小,隨即有些驚嚇的拱進了容辭懷裡。
他的父母瞧他這樣子卻笑的更歡了,笑過之後,謝懷章才說起了正事:“過幾天的宮宴你也要參加,趁現在便準備準備吧。”
容辭現在是正二品的郡夫人,自然有資格參加上元宴,可是她卻有些擔心:“要從這裡直接去嗎,會不會惹人非議?要不我先出宮去……”
她這幾天一直住在圓圓這裡,在宮裡待了這麼長時間,即使已經派人跟家裡人支會過了,但他們也必定擔心的緊。
“有什麼可非議的,”謝懷章道:“他們都知道你這段時間在照顧太子,要是趕在宮宴之前出去,偏又在那天進宮赴宴,這才是欲蓋彌彰,倒不如大大方方隨他們看去。”
圓圓如今還沒好全,容辭也舍不得撇下他不管,便點了點頭,接著猶豫了一會兒才道:“……二哥,顧宗霖現在在京裡麼?”
謝懷章微微挑眉,隨即緩緩道:“問他做什麼?”
容辭很久以前還以為謝懷章既然知道自己與顧宗霖從未有過男女之情,應該不會在意她這個前夫。可兩人到現在風風雨雨過了這麼久,她也沒那樣天真了——這世上所有男人都小心眼,即使他表現的再雲淡風輕也不例外,所以現在提起顧宗霖才有些踟躕。
“上次見他正撞上圓圓病重,我也沒工夫理他,拖到現在我們還沒把話說清楚呢……”
“還要怎麼清楚?”謝懷章淡淡道:“等到時候你與我成親,他自然就什麼都明白了,‘男婚女嫁各不相乾’這可是他自己寫在和離書上的,白紙黑字,還有什麼好說的。”
容辭欲言又止,最終還是:“也罷,你說的也對,他又不蠢,該知道的必定能猜出來……”
謝懷章眼中便有了微微的笑意,嘴上卻道:“他在北境的那兩個月頗立了些功績,現在除了侯爵之位,已經升到了從三品的指揮同知了,年紀輕輕便能升此高位,正是風光得意的時候,必定一門心思的鑽研仕途,哪還有心思想彆的。”
容辭無奈:“行了,你不願意我就不去了還不行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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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了正月十五這一天,宮裡張燈結彩,熱鬨更勝以往,仿佛都憋著一口氣要將錯過了了除夕宴補回來似的。
這一次與上次不同,容辭不必早早起身,還要提前穿戴好了在宮門外排隊,她現在就在離含元殿幾步之遙的紫宸殿,兩座宮殿間隻隔了一座宣政殿,走著不到一刻鐘便能到。
直到下午,幾個宮女並嬤嬤端著衣物首飾前來替她梳妝。
這次是二品的紫衣,首飾以金玉為主,比她作世子夫人的那一套更加繁瑣複雜,和她還是侯夫人時的禮服也有不同之處。
容辭先穿上了一層層的誥命禮服,站在鏡子前仔細地看了看:“好像與尋常二品的布料不太一樣。”
“是這樣沒錯,”說話的是現在專門伺候容辭的幾個宮女裡麵為首的彩月,她殷勤道:“國夫人與郡夫人不因夫或子得封,雖都是紫色,但衣服上的花紋略有不同,至於布料……”彩月抿嘴一笑:“是陛下怕您覺得沉重穿不慣,特地吩咐選的蘇州貢緞,分外輕便,穿上去身輕如燕,不礙活動。”
容辭鬆了口氣,上次參加宮宴的情景還曆曆在目,衣服首飾都很沉重,半天下來脊背像是要斷了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