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章 正文完結(1 / 2)

容辭(重生) 一寸方舟 11245 字 9個月前

容辭懷孕的消息很快就穿的天下皆知,各人所占的立場不同,有人欣喜若狂,有人滿心憤恨,有人心情複雜。

但不管如何,皇帝都將妻兒護的嚴嚴實實,這一場孕事雖反應不小,但總算順順利利地熬過了前四個月,到了第五個月,容辭的孕吐也開始好轉,食欲慢慢恢複了過來。

這天,謝懷章守在一邊,看李嬤嬤用手掌丈量著容辭的腰腹。

容辭雙手臂平舉:“如何?是長得太快了,比懷圓圓的時候大了不少呢。”

李嬤嬤比劃了半天才扶著容辭將她送回了皇帝身邊,思索了一會兒才道:“若是比其他人,也就是稍大了一點,但上次生太子的時候就能看出來你子臟生的靠後,不易顯懷,可是這次竟比常人五個月的時候還大了些許,你吃的又不多,確實有些不對。

謝懷章一手貼著容辭隆起的腹部,又些擔憂的問道:“莫不真是雙胎?”

容辭懷孕時比之常人更加不易顯懷,直到進來才被太醫診出不同。

李太醫當時就一個激靈,便一刻也沒敢耽擱,將太醫院內所有擅長婦產的大夫全都叫了來,排著隊給皇後診脈,但是各有各的說法,誰也不敢拿準。

李嬤嬤臉上也又些憂慮:“不說十分,六、七分的把握總是有的。”

兩人的擔憂是有道理的,女子懷胎本就不易,若所懷乃是雙生兒,不僅容易早產,就連產育的危險也高了不止一倍。

人人都盼麒麟雙胎,但是這其中的風險誰也沒辦法替產婦承擔。

容辭倒不怎麼憂慮,反而還又些期待同時降生的兩個孩兒,她看著謝懷章整日坐臥不安,很想勸他生死有命,非人力可能企及,但是又知道這話說出來肯定又要惹他生氣,便隻在心裡想一想,沒有說出口。

謝懷章心裡正又些焦急,突然就感覺手底下突然被誰狠狠踢了一下,容辭也張口叫了一聲。

“哎呀!”

“孩子又在鬨嗎?”謝懷章俯下、身子,將臉貼在她的腹部,果然不過一會兒就又感覺到了裡麵的動靜。

容辭扶著腰呻/吟了一聲,無奈道:”也不知道是男孩兒還是女孩兒,竟然這樣調皮好動。”

謝懷章摸著這圓滾滾的肚子,輕聲道:“好孩子,安靜些,你母親可辛苦了。”

話音還沒落下,他手掌下的肚皮就被頂起了一個小小的凸起。

“這孩子……”

“快彆招它了。”容辭取笑道:“人家才不聽你哄人的那一套呢。”

李嬤嬤見狀道:“都說兒子疼母親,所以懷胎時安分一些的就是男孩兒,我瞧這從懷上這孩子起就沒消停過的動靜,莫非真是個公主?”

“哪有這樣的說法?”容辭不信:“母親說姨娘懷盼盼的時候就沒什麼動靜。”

“那是人家七姑娘自來就老實,太太有你的時候鬨的也是天翻地覆,人仰馬翻。”

容辭轉頭靠著謝懷章道:“二哥,你想要個皇子還是公主?”

她此時散著一頭長發,保養的像是綢緞一般的發絲絲絲縷縷的落在謝懷章手臂上,讓他忍不住細細摸索,之後一邊替她整理一邊認真道:“若說是頭一個的話,我會希望是個兒子,這對你更好些,可是咱們現在已經有了圓圓,那男孩兒女孩兒都一樣,我都喜歡,但若是個小公主,與太子湊成一個‘好’字,那就再好不過了。”

這也正是容辭心頭所想,她低下頭感受了片刻那個……或者說兩個小生命活躍的動靜,這才抬起頭對著謝懷章微微笑道:“若真是雙胎,那一雙一摸一樣的兩個公主才有趣呢。”

看著容辭帶著憧憬的眼神,在幻想一下兩個長相如出一轍的女兒對著自己撒嬌的景象,即使謝懷章仍然又些擔憂,也忍不住笑了起來。

李嬤嬤見他們兩人相視而笑,空中彌漫的都是靜謐卻溫馨的氣氛,不禁抿嘴一笑,悄悄帶著宮人們退出了殿內,讓夫妻兩個單獨相處。

*

容辭進宮後就將原本妃嬪們到立政殿請安的時間從一天一次改為了每月初一十五兩次,這樣也不必人人都起個大早,彼此都方便。

但是嬪妃有大把的時間,成日裡除了吃喝玩樂就沒什麼正經事做,總是閒得發慌,皇後又是她們的頂頭上司,掌握著日後她們的生死大權,因此即使沒有到請安的日子,也總是隔三差五就到皇後宮裡跟她說說話,其實目的就是混個臉熟,好拉進關係。

容辭久居深宮,輕易不得外出,自然也會覺得無聊,因此對這些妃子們的造訪也不反感,況且這些女子也都是有數的人,過來總是撿著皇帝不在的時間。

這倒也不是她們多識趣,聖寵當然人人做夢都想要,可是人貴自知,就算一開始沒有自知之明,這麼多年來也被謝懷章的態度打擊的有所長進了。

當年青春正盛,貌美如花的時候都沒引得君王側目,現在人老珠黃,跟在年輕美貌還和人家情投意合的皇後身邊,就是再自大的女人也沒那個臉說自己能勾引到皇帝了。

偶爾還有人不慎撞見謝懷章也在,那一次的經曆就足夠讓人避之不及了——

原因很簡單,皇後性子很寬和,和嬪妃們一處閒聊的時候,對方偶有言語不當也不過一笑了之,並不放在心上,相處起來倒像是閨中的密友,讓人忍不住吐露心事,可謝懷章卻全然不是那麼回事。

他從小長於深宮,又沒有生母庇佑,被迫看了無數庶母們互相明嘲暗諷,彼此陷害的戲碼,有時自己還會卷入其中,因此對後宮裡的鬥爭格外敏感——可以說是敏感過了頭,每每聽見誰跟容辭說話時出了差錯,或者有歧義,他就會不由自主的腦補人家不懷好意,要欺負他的皇後,這讓在他眼皮子底下跟容辭說話的嬪妃每時每刻都能感受到皇帝審視懷疑的目光,壓力大的讓人冷汗都能流下一缸。

這一來二去,有皇帝在時的立政殿就像是紫宸殿一樣,雖讓人向往,但無異於龍潭虎穴,讓人不敢靠近。

這日趁著早朝的功夫,戴嬪便瞅準了謝懷章在宣政殿聽政,插空過來跟容辭說說話。

正碰上她依在榻上給腹中未出世的孩子做衣服。

容辭的針線其實非常一般,跟謝懷章認識了差不多四、五年,統共也就給他做過三件衣裳,做的還非常拿不出門,也虧的他當個寶似的,隔三差五的就穿一穿,每當容辭想到他就穿著那種針腳都不一樣長短的衣服跟閣老們在紫宸殿正殿議事,就覺得丟臉丟到家了。

“司製局那麼些人,何必娘娘親自動手呢?”戴嬪行禮之後坐在容辭對麵:“臣妾不請自來,沒打擾到您吧?”

容辭道:“近來無甚大事,閒著也是閒著,就得空縫兩針……你來了正好陪我說說話,我高興還來不及呢。”

她在公開場合總是華服美飾,顯得凜然不可侵犯,但此刻私下裡隻穿著身淡青色的家常衣衫,頭發鬆鬆挽在發側,戴嬪已經見慣了,知道她其實是個溫和平易近人的人,輕易不發脾氣,對她們這些妃子也格外厚待。

容辭月份漸大,坐一會兒就要換換姿勢,要不然就不舒服,戴嬪有些怔然的看著她已經非常顯眼的肚子,好半天都沒說話。

容辭疑惑道:“怎麼了?哪裡不對嗎?”

戴嬪猶豫了好久,這才踟躕道:“娘娘,有些話臣妾憋了好久……要是在不說出來,就要難受死了。”

容辭一愣:“什麼話?你說就是了。”

戴嬪苦笑道:“臣妾知道您的為人,這才敢開口的,若是入了第三人之耳,臣妾便死無葬身之地了。”

容辭便放下手中的針線以示鄭重:“你說。”

戴嬪張了張口,遲疑了片刻還是說了:“娘娘,您知道我們都是曾在東宮服侍陛下的,當年我們姐妹都是廢妃郭氏選進來的,自然日常服侍她與陛下,但是長久以來一直未有身孕。這麼些年來,臣妾雖渴望誕育皇子,但沒有也從未覺得恐慌,就是、就是因為……”

她咬了咬牙,還是一狠心說了出來:“就是因為上到太子妃,下到柳氏等侍妾都沒有生育,臣妾便以為……便以為是陛下的龍體出了問題,錯不在我們。”

容辭聽到這裡便有些明白她的意思了。

隻聽她又道:“可是,前有孝端皇後皇後,後有您,都能輕易孕育皇嗣,這、這是不是說,其實有問題的是我們?”

戴嬪抬起頭看著容辭,眼中沒有悲傷,有的是滿滿的驚懼:“滿東宮的女子都不能生育,世上怎麼會有這麼巧合的事?臣妾知道您與陛下如同一體,有什麼秘辛他瞞誰也不會瞞您,求您跟臣妾說句實話——是不是當初郭氏使得手段,或是一開始選側室就專挑不能生育的,或是後來對我們動了什麼手腳,利用我們來陷害陛下?”

不得不說戴嬪其實很聰明,她憑空猜的居然有那麼兩份意思,可惜再怎麼發散思維,也沒有想到人家郭氏用的是釜底抽薪的手段。

容辭自然可以順水推舟騙戴嬪說她猜的都對,可是麵對這樣一個惶惑不安的女子,她怎麼能用這樣惡毒的謊言去傷她。

有時言語便如利刃,傷人心肺更勝刀劍,這容辭比誰都清楚。

容辭沉默了片刻,在戴嬪緊張的目光中緩緩搖了搖頭:“並非如此。”

戴嬪尤自不信:“您說實話就是,臣妾受得住,其實當初見到太子殿下的時候臣妾就有了猜測,郭氏那個人有些邪性,看著挺正常的一個人,其實心裡想的什麼旁人都捉摸不出來,她行事也古怪的很。

當初明明是她不顧陛下的反對執意要納我們進門的,應該很大度才是,可是除了錢氏以她馬首是瞻,我們誰跟陛下相處,哪怕一小會兒,她就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非要找個由頭來搓磨人——您說這不是有病嗎?彆人倒罷了,若是她,做出什麼事來都不足為奇。”

容辭歎了一口氣:“真的不是。”

她看著戴嬪的眼睛:“你想一想,若真是你們的問題,那陛下會就這麼替你們背黑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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