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芷菡聽到有人輕聲喚她,便在男人並不算強壯卻十分溫暖的懷中醒過來。
陳項博一邊摟著嬌妻,一邊揉著眼睛不滿道:“什麼事啊,大清早的這不還沒到請安的點兒嗎?”
這屋裡貼身的大丫鬟忙道:“六爺、六奶奶快些起吧,今兒老爺不上朝,現已在用膳了,再不起可就遲了。”
夫妻兩個都是一僵,接著立即連滾帶爬的從床上爬起來。
“怎麼回事?今日不是有朝會嗎?父親怎麼回來了?”
忠勇伯為人刻板嚴肅,對子女都很苛刻,要求嚴格遵守古禮來晨昏定省。平日裡伯夫人擔心孩子們休息不好偷偷將請安的時辰改的晚一點,但他在家的時候卻所有人都不敢怠慢。
這對小夫妻飛快的打扮好,期間陳項博見妻子雙頰泛紅,還忍不住偷了個香,挨了馮芷菡不輕不重的一巴掌,心裡還美滋滋的。
之後兩人牽著兒子抱著女兒以最快的速度趕到正院,果不其然忠勇伯已經吃過了早飯,低下兄弟姐妹站了一長串,都是來晚了等著挨訓的。
陳項博領著老婆孩子悄悄站在了末尾,跟其他人一起被父親罵了個狗血淋頭。
他一邊漫不經心的聽罵,一邊偷偷揉著馮芷菡柔若無骨的小手,很是自得其樂,身邊的幾個兄弟看了不禁暗罵——這個六弟要才沒有,要貌也就湊合,竟然不知道走了什麼狗屎運,娶到了京城第一美女,還成天在他們眼前顯擺,真是太賤了。
等忠勇伯終於罵夠了,伯夫人這才插上了嘴:“老爺,您今天怎麼這麼早就回來了,早朝沒開嗎?”
忠勇伯縷了一把胡子:“是臨時取消了,聽說中宮主子昨日夜裡發動了,陛下哪裡還能顧得上早朝,現在還守在立政殿門口拔不開腳呢。”
其他人聽了隻是激動興奮,迫不及待的議論此事,隻有馮芷菡心中複雜難言,說不上是什麼滋味。
這一世與前世相比,最大的變化不是她們這些可有可無的妃子們沒能進宮,也不是將來要繼承皇位的嗣皇子與其母一同胎死腹中,而是原本該孤獨終老的昭文帝不僅有了他親生的寶貝太子,還有了可以相伴一生的愛人。
有時候馮芷菡想起前世那個淡漠到冷漠的天子,甚至都會懷疑前世今生的他們究竟是不是一個人。
一個人怎麼會有這樣天差地彆的兩幅麵孔?一張熱情如火,一張冷靜如冰。
等眾人散去,馮芷菡卻被婆婆留下來單獨說話。
回到自己院中之後,她就一直板著張臉,讓陳項博抓耳撓腮的想辦法逗他開心。
“你究竟是怎麼了嘛,是不是我娘說了什麼?”
馮芷菡這才冷哼一聲:“母親說我生了女兒不到一年就又有了身孕,怕我辛苦想給我選個妹妹來替我分擔一下。”
陳項博嘿嘿一笑:“這不挺好的嗎?”
接著就見馮芷菡那張豔麗絕倫的臉轉了過來,正幽幽的盯著他。
陳項博那點子花花腸子一下子被嚇沒了,他討好的自己給了自己一個嘴巴子:“娘子莫怪,我就是嘴賤。”
他本來也是個公子哥兒,若是馮芷菡樂意,給他個丫鬟他也就受用了,可是若她不願意,一來這不過是可有可無罷了,畢竟看慣了妻子的美貌,再看旁人都是清粥小菜,讓人提不起興趣。二來他對馮芷菡也是真心愛慕,無論如何也舍不得她傷心。
馮芷菡眼睛裡仿佛長了勾子,即勾人心魄,又刺的人坐立難安:“陳項博我實話跟你說,要是你敢有外心,就彆怪我跟你一拍兩散,你可不要以為我離了你就找不到彆人了,畢竟皇後娘娘都是二嫁的,我自是不敢與人家比肩,可單憑我的家室容貌,不敢肖想陛下,隨便一個普通宗室也不是不可能……”
這話讓陳項博聽的心頭直打顫,他在妻子麵前慫慣了,現在也隻能告饒:“好了好了,我不過隨口一說……你說有了夫人你,我什麼女子看得上?”
他說著舉起手掌:“我陳項博對天發誓,若是做了對不起你的事,就叫我天打……”
他本以為馮芷菡會心疼的遮住他的嘴的,沒想到人家隻是冷笑著看著他,半點沒有阻攔的意思。
這都騎上老虎背了,陳項博牙一咬也就認了:“就叫我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馮芷菡這才順過那口氣來,“行了,你記住你的話說就好,免得到時候真被雷劈了,我還得費心找下一……”
陳項博一把撲上去吻住了這張讓他又愛又恨的嘴。
馮芷菡還帶著身孕,兩人自然不能真的做什麼,但也纏纏綿綿的過了相當快活的一天。
直到傍晚,外麵終於傳來了宮裡的消息。
“怎麼樣?”馮芷菡急切的問,惹得陳項博詫異地看了一眼。
來人稟報:“皇後娘娘於立政殿誕下了一雙皇子,母子平安,現在皇宮內向陛下道喜的聲音已經傳到宮牆外了,百姓們都紛紛上街慶祝,熱鬨極了。”
中宮誕下雙生子,這樣的喜事,自然是普天同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