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裡異常安靜,他甚至能聽到自己的心跳聲一下一下地搏動,他不知道陸慎行是否也能聽到。
“謝謝。”
他很慢地說出兩個字。
半晌沉默。
男人抬眸望著他:“你就隻會說謝謝嗎?”
一瞬間,季維羞愧得無地自容,如果不是陸慎行,現在躺在這兒的就是他了,確實說什麼都太輕薄了。
男人瞥見他另一隻手上端著的一盒櫻桃,斂了斂眸:“我想吃櫻桃。”
“我正好買了!”
季維鬆了口氣,到水池裡把櫻桃洗乾淨了,回到病床邊,忐忑地把一盒櫻桃遞到陸慎行麵前。
沒接。
季維又往前遞了遞。
還是沒接。
季維疑惑了。
男人注視著他的眼睛:“我受傷了。”
所以?
季維等著他下一句話。
“喂我。”
男人低低地說道。
季維這才反應過來,陸慎行是個病人,他“哦”了一聲,在床邊坐下,摘出一顆櫻桃遞到陸慎行嘴邊。
男人咬得很慢。
溫熱的嘴唇不可避免地舔過他指腹,一瞬間產生觸電般的感覺,讓他頭皮發麻,可季維又不能縮回手,隻能任由男人動作,指尖微微發抖。
應關霄進病房時,看到的就是這樣的一幕。
明明隻是喂櫻桃。
季維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像是做什麼壞事被發現一樣,猛然縮回手,飛快從椅子上站起來:“應哥好!”
應關霄笑眯眯地看著他,遞給了他一個裝潢精美的飯盒:“維維好啊,給你買了份鰻魚飯,今天累壞了吧,趕緊補補。”
陸慎行朝他看過來。
應關霄:“彆看我,你隻有青菜白水粥了。”
季維看他倆有話要談,走出病房去吃飯了,病房內隻剩下陸慎行和應關霄兩個人。
門輕輕地關上了。
陸慎行半坐在床上,神情變得冷漠:“查清楚了嗎?”
“查清楚了。”應關霄把飯盒放在茶幾上,一一拿出來,“鄭賀克扣經費慣了,棚子做得缺斤少兩,他那人膽子也小,不敢讓你們去冒險,就讓季維去做那什麼任務,即使出事也不是什麼大事。”
“頂多讓他醫院躺兩個月。”
陸慎行忽然皺了皺眉,打了一個電話。
他的第一句話就是:“出車禍容易嗎?往醫院躺兩個月的那種。”
他說了鄭賀的名字後,掛斷了電話。
應關霄:“…………我第一次見你時要知道你是陸家人,直接勸你回家繼承家產了,真的。”
陸慎行不置可否。
應關霄把碗和勺子遞到陸慎行手旁,忽然想起了之前的畫麵:“我說老陸啊,你是腿傷了又不是手傷了,至於讓人小朋友給你喂東西嗎?”
陸慎行自己接過滾燙的粥,放在嘴邊吹了吹:“至於。”
應關霄:“…………”
*
季維在病房外吃完飯,轉身見到了一個意想不到的人,他隨手把飯盒進到垃圾箱裡:“趙越,你怎麼來了?”
“我來看望陸前輩。”
趙越拿著一束看望病人的康乃馨。
“他在和經紀人說話,你等會兒再進去吧。”季維對他說道,指了指病房外的長椅,“要不坐坐?”
“不用了,你幫我給他就行了。”趙越把花束塞到他手上,餘光瞥著他,聲音有些不自然地問道,“你……還好吧?”
季維還沒來得及回答。
恰好應關霄結束了和陸慎行的談話推門而出。
從趙越的角度,正好能瞥見病床上半躺著的陸慎行向他投來危險的凝視,沒來由地覺得恐懼,嚇得他連招呼都沒打就跑掉了。
看得季維奇怪極了。
但想了半天沒想通。
他索性不想了,走進病房,認真地把花擺到陸慎行的床頭:“這是趙越送你的,他這人有時還是挺好的。”
陸慎行低著頭正翻著一本英文書,聽到他的話頓住了,抬頭淡淡地問:“你喜歡他那樣的?”網,網,大家記得收藏或牢記, .報錯章.求書找書.和書友聊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