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要履行伴侶義務了嗎……
季維拎著食盒的手一抖, 差點掉到地上,還好他眼疾手快地提住了。
可臉的溫度止不住地升高, 眼瞼微微垂著,濃密的眼睫毛時不時顫動,泄露了不安。
緊張。
太緊張了。
過了幾秒,他的大腦才從一片空白中脫離出來。
得出去冷靜冷靜。
他的手握在門把手的一瞬間, 忽然想到自己這樣子好像不適合彆人麵前。
季維隻好低著頭走到書桌前坐下,把食盒放到桌上:“我先吃飯了, 其他事你讓我……準備準備。”
越到後麵, 他的聲音越沒底氣,變得也越來越小。
他聽到輪椅緩緩推過木地板的動靜,男人的聲音出現在他耳邊, 不緊不慢地來了句:“我說醫生的診斷結果,你想到哪兒去了?”
季維:…………不能怪他多想吧
可還沒等他出聲辯解, 就聽到身邊的男人若有所思地開口:“那隻能滿足你一下了。”
滿足什麼?
季維在腦子裡想了兩秒的功夫,陸慎行整個人覆了過來, 吻上了他的唇。
他因為茫然嘴唇微微張開, 男人順勢進入, 在其中攻城略地,唇齒間發出漬漬水聲。
陸慎行手上的動作也沒落下, 順著他窄瘦的腰緩緩移動, 最後停在他的發間, 被觸及到的地方仍保留著揮之不去的觸感。
帶有強烈的侵略意味。
和以往都不太一樣。
這到底是誰滿足誰?
季維被吻得腿軟, 一直到陸慎行的手機響了好幾聲, 他才清醒過來。
一想到還在他家,外麵還有他爸爸的學生,他就害羞得不行,微微喘|息一聲後推了推陸慎行。
這仿佛是一個引星,點燃了原本就熱烈的空氣,男人關掉手機,按過他的後腦勺,吻得更深了。
不知不覺中,他幾乎是半趴在了陸慎行身體上,這個姿勢並不舒服,他掙紮著動了動。
“彆動。”
男人忽然啞著聲開口。
季維意識到什麼,然後真的不敢動了,他看到男人極為隱忍的模樣,紅著臉問道:“要不……我幫你?”
也不是沒幫過。
陸慎行閉了閉眼,又睜開,嗓音依然是喑啞的,氣息悠長地嗬了聲:“那時間可就長了。”
“吃飯吧。”
他轉身進了洗手間。
聽到洗手間傳來的水聲,季維臉更紅了,匆匆忙忙地吃完飯,平整好淩亂的衣衫後,出了房間。
應關霄坐在樓下的車裡,突然想起片約的事想問問陸慎行,又懶得上樓,給他打了個電話。
沒接。
第二個、第三個……也沒接。
最後直接關機了。
他忽然想到某種可能,過了一小時才重新打過去,這下終於接了:“李導找我問簽約的事了,那戲你真要接?給人作配傳出去不太好聽。”
電話那邊的男人“嗯”了聲,不在意地說:“我不覺得主角和配角有什麼差彆。”
“那行吧,檔期合適的話回頭我聯係簽約。”應關霄在接戲上從不乾涉陸慎行。
掛電話之前,他心照不宣地提醒了句:“你腿還沒好全呢,節製點。”
“我倆沒上床。”
陸慎行平靜地反駁。
應關霄震驚了,他坐直身體不禁問:“為什麼?要不要我給你找找醫生什麼的。”
沉默了幾秒。
“他才十九歲。”手機裡傳出的聲音似乎有幾分無奈,頓了頓說道,“下手不成禽獸了?”
應關霄:…………說得很有道理
他默默腹誹道,但剛成年就拐人家結婚,應該好不到到哪兒去吧?
*
季維上完課,回到華庭時,刷微博發現央視官宣了,上了熱搜第九。
【CCTV1】每周日晚九點開始播放《故宮小店》
很簡短的一條微博,可引來了上千條評論。
【火柴人】臥槽!在央視播出,i故宮小店在嗎,我完全不敢相信,開心死我了
【陽光菇】在在在!之前老有人拿故宮小店是網綜來嘲諷,這下終於可以揚眉吐氣了,維維你給媽媽火!
【會飛的青蛙】雖然是年度綜藝預定了,這播出時間選得很微妙啊,和《大國器物》時間撞了,未免也太有自信了吧
【迅猛的雲中瓶】哇,這是要對打嗎?
當然也有人發微博質疑。
【淮水依依】emmmmm遊戲主播上央視的綜藝,真的不怕被家長投訴嗎?到時候不要說是對家舉報的
這條微博下的評論不少。
【皇帝詔曰】為什麼會投訴?官方都誇他了,從下午直播地理串講一直到晚上,你要不要看多少家長誇他的
【周黑鴨】哈哈哈哈哈哈哈那地理課我也看了,一看就是三中出來的思維
【是維維呀】顧淮衣的粉?抱歉,他和季維應該還算不上對家吧
季維今天上了大半天的課,特彆累,看完微博後就去睡了,迷迷糊糊中感覺男人抱住了他,在他額頭上輕輕親了一下。
做的夢好像都是甜的。
夢裡有很多很多小蛋糕,彌漫著奶油的味道,他也變成了一個小蛋糕,被男人捧在了手心裡。
害羞極了。
*
第二天因為不用去上課,季維起得晚了點,一覺睡到了中午,他穿好衣服出門,發現房子裡多了一個人。
黃伯到了。
他戴著老花眼鏡,是個很精神的老頭,做了一大桌的菜,有老鴨湯,有蒸魚,有豬肚雞,看起來色香味俱全。
“黃伯好。”
季維打招呼。
黃伯高興地向他笑了笑,接著在身上翻東西,翻了半天沒翻到,呐呐地說:“出門時給你帶了禮物,結果不知道忘哪兒了。”
“他記性不太好。”
陸慎行坐在桌前嘗了口湯,淡淡地開口:“黃伯,你是不是又忘放鹽了。”
黃伯拍了拍腦袋,把盛湯的碗端進廚房,不好意思地說道:“我怎麼就給忘了呢。”
一個愛笑的老頭。
不過容易忘東西。
這就是季維對黃伯的第一印象。
他和陸慎行住在第六層,黃伯住在第五層,除了做飯一般不上來。
和黃伯一起來的,還有陸機送他的畫,整個四層都被打通成了一個收藏室,擺滿了字畫與金石玉器,以及安保裝置。
雖然請了人員看管,但季維看著這麼多名畫,忍不住憂心忡忡地說道:“放在這兒真的沒問題嗎?”
他晚上睡在上麵可能都……睡不著。
黃伯笑嗬嗬地對他說道:“有我看著,你不需要擔心。”
“咦,我眼鏡呢?”
他終於發現鼻梁上少了什麼東西。
季維提醒:“…………應該在廚房。”
黃伯恍然大悟地上了樓,找他的老花眼鏡去了。
正在這時候,季維的手機響了。
班級群裡,班長發了條消息。
【班長】王老師想組織大家去上海美術館看齊白石畫展,有興趣的可以私聊我,難得的機會,還是希望大家踴躍參加吧
【陳言】幾天啊,除了看展能去上海玩嗎
【班長】看大家的意願了,如果大家想多玩幾天我會和王老師商量一下
放暑假了,大家都有自己的事要做,同學們的意願並不積極,隻有十來個人報了名,在陳言的強烈要求下,時間延長到了三天。
有點長。
不過季維還挺想去看畫展的,不僅可以看看畫,也能和陳言他們去上海玩玩,沒怎麼猶豫便報了名。
晚上陸慎行複健回來,季維告訴了他自己要去上海的事:“老師組織去看畫展,來回需要三天,明天就得出發。”
男人半躺在床上看書,聽到他的話沒有出聲,過了會兒才緩緩問道:“看畫展的話,三天會不會長了點?”
季維收拾著行李,想了想回答:“是有點,不過除了看展,其他時間會和同學們在上海玩,時間應該還好。”
“到上海住酒店是一人一間房嗎?”
陸慎行放下了手中的書,語氣聽不出情緒。
“正好八個人,班長訂的都是標間。”季維把行李箱裝好,拉到了房邊,“我和陳言兩個人一起住。”
陸慎行皺了皺眉。
季維忽然冒出了一個念:“你該不會不同意吧?”
男人抬眸看了他一眼,輕輕吐出兩個字:“不會。”
季維鬆了口氣。
因為明天還要早起趕飛機,他洗漱後很早就睡了,沒聽見身邊的男人給他掖好被角,打了個電話:“沈院長你好,我是學生家長……”
他掛斷電話後,訂了去上海的機票。
兩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