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然即便處置了張居正,那也不能讓張居正人亡政息。哪怕張居正的改革有不妥當的地方,你也可以在這個改革上繼續深入。
可惜萬曆皇帝沒有,反而把心思用在了和臣子的爭鬥上,和他的爺爺很像,隻不過沒有他爺爺那麼厲害的手段,鬥不過,結果加劇了大明的黨爭。
把這些事情在腦子裡麵過了一遍,朱翊鈞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張宏,笑著說道:“這份題本有什麼問題嗎?”
張宏有些遲疑著抬起了頭,見皇帝正麵帶笑容的看著自己,連忙低下頭說道:“回陛下,沒什麼問題。隻是奴婢覺得事關重大,特來請陛下聖裁。”
聞言,朱翊鈞笑著點了點頭,滿意的對張宏說道:“不錯,做得很好,賞。你有這份心思就好了。”
這話當然是讚賞張宏把事情來告訴自己,讓自己做決定。
要知道,在這之前,自己可從來都沒有這個權力。即便真有什麼大事,馮保也會去找李太後,而不會到自己這裡來。
張宏跑到自己這裡來,對自己朱翊鈞來說就是一種認同。
聽了這話,張宏倒也沒有多麼的驚喜。
他是宮裡麵的老太監了,做這些事情為的也不是賞賜。
“這件事情就按照這份題本說的辦。”朱翊鈞笑著說道:“司禮監直接批紅就好。”
“奴婢明白。”張宏連忙躬身說道。
“行了,去吧。”朱翊鈞擺了擺手。
張宏躬著身子退了出去。
朱翊鈞臉上的笑容消失不見了。
他緩緩地眯上了眼睛,隨後喃喃自語道:“或許應該讓你們更絕望一點才好。”
題本很快就批複了下去,消息很快也就傳遍了整個京城。
誰也沒想到今年的科舉主考官居然是張居正。
一時之間,京城內外議論紛紛,抨擊聲四起,主要攻擊的方向就是張居正會借此來培植黨羽,擴大自個兒的勢力。
現在朝廷上下已經有很多人對張居正不滿意了。
自萬曆皇帝登基以來,張居正就做了內閣首輔大學士,這一做就是五年,權力日重。
這對很多人來說都不是好事。畢竟張居正在那裡,他們就動不了。
這可不光是一個內閣首輔大學士的位置。張居正安排他自己的人手當官,不和他一個黨派的人自然就看他不順眼。而且牽扯到了官場上大大小小的官職,想不恨的都難。
何況張居正還要革新,觸動了既得利益者的利益。在這樣的情況下,張居正的敵人就多了去了。
朱翊鈞是無論如何都沒想到,張居正的敵人居然這麼多。隻不過剛把消息放出去而已,這些人就坐不住了。
不過外界紛紛擾擾,基本和朱翊鈞沒什麼關係。他這幾天一直過得很安穩,基本都在聽張居正他們上課。
朱翊鈞不得不感慨,誰說這些老大臣都是老古板?
這些老大臣為了給自己上課,用儘了心思,小人書作為課本,講課的時候聲情並茂、旁征博引,生怕自己聽睡著了。
朱翊鈞不得不感慨,私人老師就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