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人物一個,試探型炮灰,沒必要在他身上浪費時間。
朱翊鈞轉回頭看了眼身後的張宏,怒聲道:“張宏,把陳矩押入東廠!居然敢抗旨不遵朕,一定嚴懲不貸!”
“朝天觀那邊你去一趟,告訴張天師開爐煉丹,一定要快!”
張宏這個時候從人群裡麵走了出來,直接撩起衣服跪在了地上,恭恭敬敬的把帽子摘了下來,虔誠的放在一邊,以頭觸地趴在地上說道:“陛下,奴婢不能去。”
“張宏,難道你也想抗旨不遵不成?”朱翊鈞紅著雙眼瞪著張宏,咬牙切齒的說道:“好!好!好!真好!大明朝的太監什麼時候敢造反了?”
“陛下,奴婢不是造反。”張宏趴在地上說道:“奴婢這麼做都是為了陛下。”
“胡說八道!”朱翊鈞怒聲道:“這麼做也是為了朕?那豈不是什麼事情都能往朕的身上推了?做什麼都是為了朕,你們的膽子太大了!”
“陛下,那丹藥不能煉製。”張宏態度堅決的說道。
“那你想怎麼辦?難道眼睜睜的看著譚愛卿去死嗎?”朱翊鈞眼圈發紅的說道:“譚愛卿為大明兢兢業業了一輩子,東南抗倭、遼東備兵;到了兵部尚書的任上,一直都是兢兢業業。”
“這兩年他身子不好,一直想著告老還鄉、含飴弄孫。是朕一再不允許,每次都是被朕留下來的。結果呢?結果就讓他這麼去了?”
“如果不能救也就算了;現在能救,朕一定要救!”
“可是陛下,”張宏抬起頭說道:“奴婢知道陛下愛臣子之心,可陛下也不能因此不顧自己的龍體啊!傷了龍體,天下將何以托付?”
說到這裡,張宏砰砰砰的開始磕起了頭,額頭都磕出血了也不停。
朱翊鈞怒視著張宏,大聲道:“你一個太監也敢造反是不是?”
說著,朱翊鈞轉頭看向眾臣子,大聲問道:“錦衣衛劉守有何在?”
劉守有哭喪著臉從人群裡走了出來。
這叫什麼事?
剛剛鬨騰起來,劉守有心裡麵就有了一種不好的預感,總覺得這事會牽連到自己。
看看,果然來了吧?
向前走了一步,劉守有說道:“臣在。”
朱翊鈞伸手指了下地上的張宏和陳矩,大聲說道:“把他們倆都抓去,全送到錦衣衛的大牢裡,朕要好好的治他們的罪。”
“另外,你派人去朝天宮,告訴張天師,馬上開爐煉丹。”
劉守有躬身道:“是,陛下。”
說完,他卻沒動,而是轉頭看向了張居正。
閣老,到你出手的時候了。
你不幫他們兩個,你也得救救我啊!我現在什麼情況都不知道,直接把這兩人抓起來,要是出事了怎麼辦?
去朝天觀,讓張天師煉丹,這叫什麼差事?
“咳咳咳。”張居正輕輕地咳嗽了一聲,屋子裡麵瞬間就安靜了下來。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他的身上,隨著他這一聲咳嗽,就安靜了下來。
大家對張居正也是寄予了厚望,足見張居正威望之高。這個時候,也隻能是他來做主了。
張居正先是看了一眼皇帝,見他依舊怒氣衝衝的樣子,隻能說道:“陛下息怒,能不能讓臣先問問是怎麼回事?”
朱翊鈞看了一眼張居正,臉上的怒氣瞬間就消退了,輕聲說道:“當然,先生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