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實在是擔心。”朱翊鈞看著張居正說道:“這才去請示了母後,想要過來看看先生。”
“臣多謝陛下!”張居正連忙躬身說道。
君臣二人一邊說著,一邊向裡麵走了進去。
張居正的幾個兒子也連忙跟上。
一群人浩浩蕩蕩的走進張家。
此時,張家一片素縞,靈堂也已經搭上了。
當然了,張居正老爹的屍體並不在這兒,而是在老家江陵。在這裡擺靈堂隻能是遙祭,不過該有的一切還是要有的。
張居正恭敬地將朱翊鈞接進了大廳,不相乾的人也就退了出去了。
朱翊鈞坐在主座上,其他人都站在一邊。
朱翊鈞拉著張居正一同坐下,這才轉頭看向其他人,也就是張居正的幾個兒子。
老大張敬修,眉眼之間很像張居正,看起來頗為成熟,上一次科舉落榜了。
在原本的曆史上,張居正去世之後,張敬修被捕,獄中受到嚴刑拷打,憤憤不平中留下絕命書自殺。
次子張嗣修,在原本的曆史上,於張居正去世的第二年被發配到苦寒之地充軍,此後情況不明。
朱翊鈞的目光落在了張嗣修身上。之前朱翊鈞就見過他,是這一次科舉的榜眼,外貌體態不錯,有幾分英武之氣。
“朕這次過來,主要還是擔心先生。”朱翊鈞看著張居正,輕歎了一聲。
張居正感激的說道:“多謝陛下,臣無礙!”
“對了,朕給先生帶來了培元丹。”朱翊鈞看著張居正,連忙說道:“先生接下來一段時間會更加奔波勞累,可彆累壞了身子。吃一顆培元丹,先生也會更有精神。”
說著,朱翊鈞轉頭對陳矩說道:“把丹藥拿上來,順便把水送上來,朕要親自伺候先生服藥。”
這是張居正沒有想到的,連忙站起身子,語氣急切的說道:“陛下,不妥當!這丹藥實在是太過珍貴了,宮裡麵連太後都舍不得服用,怎麼能給臣呢?”
“況且臣身體康健,沒有問題,這丹藥還是留著給兩位太後服用。”
“這怎麼行?”朱翊鈞沉著臉說道:“先生為國操勞,現在又驟然遇到如此傷心之事,這身子怎麼受得了?一粒培元丹,換先生身體康健,這有什麼不合適的?”
“陛下,臣的身子沒什麼事。”張居正繼續搖頭。
朱翊鈞臉一沉,嚴肅的說道:“有病治病,沒病強身,這是朕的旨意。難道先生想抗旨嗎?”
“臣不敢。”張居正連忙說道。
這個時候,陳矩也把丹藥拿了上來。
裝丹藥的是一個用紫檀木打磨的葫蘆,看起來非常光滑,樣式古樸,上麵雕刻著老君像,一看就不是凡品。
朱翊鈞將葫蘆蓋打開,從裡麵倒出了一顆丹藥。
看到這顆丹藥,張居正兩個兒子的目光都挪不開了。
不是他們沒有見識,實在是這種丹藥真的就是聽說過、沒見過。
前些日子譚綸的事誰不知道?
這丹藥早就被傳得神乎其神,外麵早就傳得沸沸揚揚了,沒想到今天居然能看到。
朱翊鈞手裡拿著丹藥,抬起頭看著張居正,站起身子輕聲說道:“先生,該吃藥了。”
張居正麵露感激,直接躬身說道:“臣,遵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