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連忙從地上站了起來,有幾個人跟著朱翊鈞一起往裡麵走了進去。
其他沒資格進去的人繼續在外麵等著。
帶頭跟著的正是張四維和呂調陽,此時兩人臉色很平和,什麼也看不出來。
朱翊鈞覺得一直有一雙黑手在操作這些事情,無論是瘋狂的上奏折和反駁,看起來都是有人在帶節奏。
單看曆史還沒什麼感覺,可是這一次親身經曆讓朱翊鈞的感觸更明顯。
朱翊鈞最懷疑呂調陽,因為在這一次奪情事件以後,朝堂上很多大臣敗退,在這裡麵離開的最頂級官員就是呂調陽。
原本朱翊鈞還以為呂調陽的離開是因為科舉事件,現在看來完全不是那麼回事。
很可能就是呂調陽鼓動人來攻擊張居正、在街上貼大字報到處刷張居正的黑料。
在奪情事件以後,呂調陽沒有在朝堂上繼續待下去,而是選擇了直接離開,作為政治鬥爭失敗的一方敗退了。
一邊往裡麵走,朱翊鈞瞥了眼張四維。
不知道張四維此時在想什麼,是不是想落井下石?
估計他也在觀望,看看張居正這一次會怎麼樣?
顯然張居正這次暈倒,會在朝堂上引起很大的波瀾。
走進內院之後,朱翊鈞直接來到張居正的房門口,邁步走進去,一眼就看到了為張居正診脈的李長生。
此時李長生的臉色很嚴肅,整個人也透著一股子緊張。
見到皇帝,李長生連忙跪在地上磕頭道:“臣李長生,參見陛下。”
“免禮。”朱翊鈞擺了擺手,沉聲問道:“張先生怎麼樣?”
“回陛下,情況不是太好。”李長生連忙說道:“張閣老情緒激動,加上傷心過度、日夜操勞,這才昏厥了過去。到現在都沒有醒過來。臣已經開了方子,讓人拿去煎服了。”
“張先生什麼時候能醒過來?”朱翊鈞看著李長生緩緩的問道。
聞言,李長生身子就是一哆嗦。
“回陛下,這……臣沒有把握。”遲疑了片刻,李長生有些緊張的說道:“這要看張閣老自己,如果順利的話,相信很快就能夠醒過來。”
這個保證,李長生不敢下,萬一醒不過來怎麼辦?
朱翊鈞點了點頭,也沒有去怪李長生,而是轉頭看了一眼站在李長生身後的年輕人,說道:“張敬修,你過來。”
張敬修來到朱翊鈞的麵前,連忙躬身道:“學生張靜修,參見陛下。”
朱翊鈞看了他一眼。張敬修的長相還挺像張居正的。
朱翊鈞伸手拿出一個瓷瓶說道:“這是一顆培元丹,你將其搗碎,用水給張先生服下,相信很快就會有效果。”
張敬修沒有去接,而是恭敬的說道:“陛下,已經給家父服用過了。上一次陛下賜下的三顆培元丹,還有兩顆。”
“原來如此。”朱翊鈞點頭說道:“那就好,那就好。”
“那這顆也留下來,以備不時之需。”朱翊鈞把丹藥遞給張敬修。
“謝陛下。”張敬修連忙恭敬的雙手接了過來,臉上充滿了感情,隻不過隱藏更深的是擔心。
張敬修的心裡也很明白,自己一家全靠父親撐著,這個時候父親倒了,不知道會出什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