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居正隱約咂摸出一些味道來了:皇帝在逼自己。
從皇宮裡麵回來之後,張居正稍稍一琢磨就明白了。隻是他不知道皇帝學生要逼自己做什麼。
無論是之前抓的那些人,還是現在的呂調陽,皇帝都是讓自己在得罪人。
張居正歎了一口氣,心裡有一些寂寥。
皇帝大了,不好管了。
他也感覺到了皇帝對自己的提防。這是讓自己不斷地得罪人,從而限製自己的權利。
看起來皇帝是在重用自己,可實際上是讓自己自絕於朝廷、自絕於一些人。
什麼時候,這個皇帝學生有這樣的能力和見識了?
手中敲打著奏本,張居正的遲疑並沒有持續太久。
這麼多年了,自己得罪的人還少嗎?
這一次的事情更讓張居正看清楚了,如果失去了權力,自己下場肯定會非常慘。
自己會手下留情,那些人可不見得會。這一次自己昏迷,看看那些人都做了什麼?
他們要迎回高拱。
這是支持改革的那些人做的事情。他們難道不知道高拱和自己的關係嗎?
反對改革的那些人,恨不得逼死自己。
既然如此,沒有什麼好猶豫的了。
張居正稍稍想了一會兒,便有了決定。
他站起身子,把奏本放在桌子上。
他要去吃飯了。
他這兩天身子好了以後,飯量變得很不錯,吃的也多一些,身上有力氣。
這倒讓張居正心情大好。大難不死,必有後福,這句話說的或許有道理。
轉眼便到了第二天。
京城街道依舊繁華,無論走到哪裡都能夠聽到叫賣聲。
張居正坐著馬車來到了內閣。
今天內閣的氣氛格外古怪,所有人都在偷眼往外瞧,手裡麵卻正兒八經的忙著事情。每個人臉色都很嚴肅,瞧向外麵的時候都小心翼翼。
張居正這兩天凶名赫赫,無數人覺得他該死,暗裡咒罵他。可是真見到的時候,他們心裡麵還是發顫。
張居正醒了,進宮一趟,結果就那麼多人被抓了,全都進了錦衣衛大牢。
現在誰還敢提高拱?
都當沒這麼個人。
內閣之中唯一能夠坐得住的,也就是內閣大學士了。
隻不過內閣大學士之間的氣氛也有點古怪。
張四維和呂調陽相對而坐,兩人誰都沒有說話,麵色都很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