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呂調陽不但沒鬆一口氣,臉上的笑容反而有些凝固了。
張居正前麵說的那些話,呂調陽的確不相信。但他也不相信張居正會把事情做絕。
可是現在聽張居正這麼說,呂調陽知道,張居正是一定要把事情做絕了。
正常的流程,應該是上奏書挽留,再上再挽留,連續幾次之後才會放自己走,該給的待遇也全都會有。
可是現在張居正這句話的意思很明顯:沒了,什麼都沒了,你上奏我就會放你走,該有的待遇我也不會給你;我已經和你談過了,事情都說明白了,還走那個流程做什麼?
呂調陽臉上的笑容很快就恢複了,看著張居正笑道:“那就多謝閣老了。”
這樣也好。
呂調陽在心裡麵感慨,消息傳出去以後,外麵那些人至少不會怨恨自己。畢竟自己也付出了,而且付出了很大的代價。
反而張居正這麼乾,會拉很多的仇恨。
不過呂調陽也有一些疑惑,張居正為什麼這麼做?
張居正不是那種沒有心胸的人,可他就是這麼做了。這給人的感覺很奇怪。不過想想他經曆的這些事,他想要報仇似乎也不是什麼奇怪的事。
想到這裡,呂調陽臉上的笑容越發燦爛了。
在呂調陽看來,張居正的下場不會太好,說不定還會比自己更慘。
自古權臣都沒有好下場,他張居正能跑得了?
“如此,就多謝閣老了。”呂調陽站起身子,臉上帶著笑容躬身說道:“沒什麼事我就回去了,收拾收拾。”
“好,”張居正也站起身子,笑著伸手道:“我送你。”
將呂調陽一直送出內閣的門口,張居正看著他離開,臉上的笑容緩緩地消失不見了。
看了一眼手中的奏本,張居正邁步轉身走了回去。
皇宮大內。
朱翊鈞看了一眼張誠,問道:“呂調陽回去了?”
“回陛下,回去了。”張誠連忙說道。
朱翊鈞點了點頭,不置可否。
他在乎的從來都不是呂調陽,在意的隻有張居正。
從始至終,都隻有張居正一個人。
甚至在高拱那邊做的安排,一方麵是後手,另外一方麵也是在給張居正施壓。
如果張居正能夠把事情做完、做好,朱翊鈞一定不會給高拱上台的機會。
不過除了張居正之外,朱翊鈞還想要一個人:
海瑞。
對於朱翊鈞來說,海瑞有大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