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不去死?
可是高拱又沒辦法,罵張居正又罵不死。
在這個時候,陳矩登門了,說了這麼一堆屁話。
高拱說道:“公公難道就是想告訴我這些事情嗎?這可不是什麼秘密。”
“當然不止如此,”陳矩笑著說道:“如果僅僅是如此的話,咱家也不必來找高老了。不知高老是否還記得孟衝孟公公?”
聞言,高拱眼睛一眯,轉頭盯向了陳矩。
孟衝這個名字,高拱當然不陌生。這個人可是自己一手扶持上去的,最後坐到了司禮監掌印太監的位置。
隻不過自己倒了以後,他被馮保取代了。自己與馮保的鬥爭,實際上是兩股勢力的鬥爭。
高拱緩緩地眯著眼睛問道:“你想做孟衝?”
“很奇怪嗎?”陳矩笑著說道:“當官的寒窗苦讀,都說一天為了聖賢書,可最終還不是想做官求富貴?真要是為了讀聖賢書,何苦進官場?”
“像咱們這些沒卵子的,從小就不知道父母是誰,為了一口吃的做了奴婢,這輩子不能傳宗接代,上對不起父母祖宗,下對不起子孫後輩。活著一輩子,總歸是要求點什麼。高老,您說呢?”
“你能做到?”高拱緩緩的問道。
“當然。”陳矩笑著說道:“當今朝堂上,馮保雖然是死了,可是張宏上位以後依舊與張居正交好,兩人很是契合,與之前無異。”
“宮裡麵是個論資排輩的地方,張宏倒了也輪不到咱家。張宏倒了,還有張鯨;張鯨倒了,還有張誠。等到咱家的時候……”
說到這裡,陳矩自嘲地笑了笑說道:“咱家能不能活到那個時候都不知道。咱家不能等,也等不起。高閣老,您說呢?”
這話既是說給自己聽的,也是說給高拱聽的。
你還能等多久?
你的年紀可比張居正要大,再等下去,他沒死,你先死了。
真到了那個地步,談什麼報仇雪恨?談什麼直抒胸臆?
高拱的臉色陰沉了下來。
他當然知道陳矩說的有道理,京城裡麵的情況他也知道,隻是陳矩真的能行?
“我倒是願意幫陳公公,可是有心無力啊。”高拱聲音有些低沉。
“咱家會讓高公公有心又有力。”陳矩笑著說道:“現在當然不行,所以高老您要回京城。在新鄭這個地方,高老能做的事情可不多。”
“回京城?哪有你說的那麼容易!”高拱冷笑了一聲說道:“難道你還能讓陛下下旨召我回京?除非張居正死了。”
在高拱的心裡麵其實還有一個說辭,除非李太後也死了。
對於李太後,高拱非常非常不滿。
在高拱看來,李太後就是一個愚蠢的女人,目光短視,什麼也不懂。
隻不過這話無論什麼時候都不能說出來罷了。
“讓陛下下旨,咱家做不到。可是讓高老回京,我還是能做到的。”陳矩胸有成竹的說道:“高老覺得怎麼樣?”
“直接說你的辦法。”高拱眯著眼睛,沉聲道:“不要再繞來繞去的了。話說到這個份上,就攤開來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