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是嚴清,也是保持中立的同時支持新政。如果不是這樣的話,他早就被張居正趕回家了。
這也從側麵說明了另一個問題,張居正在用人上不具一格。
首先要有能力,其次要支持新政。
海瑞那樣的,跟張居正完全就是理念上的不同。
在張居正看來,做官要和光同塵,要允許人家小貪汙、小腐敗。因為隻有這樣,人家才會給你做事。重要的不是他貪不貪汙,而是他做不做事。
在海瑞看來,貪汙的人就做不了好事。一旦開始貪汙收錢,人就會變得沒有底線。今天可以在無傷大雅的事情上收小錢,明天就可以在稍微有一點問題的事情上收中等的錢,後天就可以在大事情上收大錢。收了錢就會壞事,因為這錢會從彆的地方找補回來。
張居正反正不喜歡海瑞,除了徐階的事情以外,用了海瑞,自己手下去辦事怎麼辦,讓他們來回掐架嗎?
自己要改革,要同心協力,不能用這條魚壞了一鍋粥。
對於眼前的這種態勢,張居正還是很滿意的。文人改革,要的是富國強兵,要的是聚斂財富。
這就是一個開始。
朱翊鈞坐在龍椅上,一隻手撐著下巴,打了一個哈欠。
“好了,那這件事情司禮監就可以批紅了。”張宏看到這一幕之後連忙說道。
快速把這件事情定下來,張宏可不想等一下陛下因為厭煩就不做這事了,不然就麻煩了。
“那咱們來說第二件事,”張宏把題本批了紅之後,再一次說道:“張閣老上了題本,清查土地是大事,要找一個地方先試試。”
“張閣老給出的意思是在福建試點,大家有什麼想法都可以說說看。”
“臣覺得合適。”方逢時站了出來,把理由說了一遍。
大致就是福建人少地少,操作起來簡單。即便有什麼問題,也不會有太大的損傷。
這些都是老生常談了,朱翊鈞也沒太在意聽。
其他人也都一樣,說了大致都是這個樣子。
於是問題就轉移到朱翊鈞這裡來了,大家都想看看皇帝怎麼說。
張誠是不可能開口的,太監不能乾政。
雖然這句話已經要成笑話了,但事實就是這樣的,這個時候太監就不能說話,不能直接插手朝堂。而是要從側麵想辦法,在皇帝麵前說話,或者是拉攏一批朝臣。
這也是為什麼大明的太監會被皇帝一句話就廢掉的原因,看起來權力很大,但其實全部權力都來自於皇帝。
“福建是不是遠了一些?”朱翊鈞坐直了身子,語氣有些溫和的問道:“消息來回傳輸怕是不方便吧?”
眾人眼睛一亮。
來了,終於來了
他們可不認為這些話是皇帝說的,這是有人在後麵教皇帝。
所有人眼睛都一亮,都想看看這人究竟能拿出什麼東西來。
雙方博弈,皇帝就是一個傳聲筒。
“陛下,福建雖然遠,但我大明有驛站六百裡加急。從福建到京師不過也就是十天的功夫,並不用擔心消息傳遞的事情。”戶部尚書方逢時說道。
朱翊鈞直接搖頭說道:“時間還是太長了,戰場上講就是戰機稍縱即逝,辦事情應該也是這樣。十天的時間,什麼事情都有可能發生。不行,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