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樣的情況下,他們兵仗局自然就閒下來了。雖然不那麼重視,可好歹也是宮裡麵的太監頭頭,下麵的人全都盯著。
這讓張揚覺得自己屁股下麵著了火,隨時隨地都能夠把自己燒了。隻不過實在是沒有什麼辦法,也隻能每天鬱悶著。
見到陳矩,張揚臉上頓時就露出了討好的笑容,連忙湊了過去說道:“喲,這不是陳公公嗎?有什麼事,陳公公派人知會一聲就成,怎麼能親自過來呢?”
宮裡麵的所有人都知道,目前皇宮大內最有前途的兩個太監,一個是陳矩,一個是張誠。
張誠,是現在司禮監大頭子張宏的乾兒子,皇帝的心腹,年紀輕輕的就已經管了東廠,將來前途不可限量。
陳矩就更不一般了,雖然權力沒多大,卻是皇帝的鐵杆心腹,每天在皇帝身邊伺候的時間比誰都長。
這樣的人都得罪不起,也有不少人開始巴結他們了。
張揚就覺得巴結陳矩挺好。
比起張誠,陳矩可要好相處多了。他為人溫和、見人帶笑,說起話來也都很客客氣氣。大家對他的感官都不錯,張揚也是如此。
聽到張揚這麼說,陳矩連忙躬身道:“公公可不要折殺我了。您是前輩,咱們之間可是差的輩分,這話是萬萬說不得。這要是傳出去,我都沒法做人了。”
看著陳矩的樣子,張揚連忙說道:“陳公公您客氣了。您在陛下身邊當差,每天事情這麼繁忙,咱家也是怕誤了事。”
“那就多謝張公公。”陳矩連忙笑著說道:“不知陳公公這次過來有何事啊?”
有些話說完就算了,兩人之間基本已經達成了默契,明白了對方的意思。剩下的話就不用往深說了,點到為止即可。
“陛下召見。”陳矩躬身說道:“挺急的,張公公還是快和我走吧。”
“是是是。”張揚連忙點頭答應道。
陛下挺急的,你還廢這麼多話?
張揚明白,陳矩這就是故意的,這是要拿捏一下自己。
不過他也不在意,能被拿捏在宮裡麵也是好事。要是用不著你的話,就不拿捏你了。
兩人的速度很快,一路小跑著來到了西苑。
朱翊鈞看著麵前的張揚,發現這是一個四十多歲的老太監。
在太監這個行業,過三十歲就能稱得上是老太監了,何況張揚已經四十多歲了。
朱翊鈞上下打量了他一番,眉毛微微一挑。
站在旁邊的陳矩心裡麵一沉。
跟了朱翊鈞這麼長時間,他也學會了一些察言觀色。陛下這個樣子,就是對人不滿意了。
陳矩立馬恭敬端莊的站直了身子,也不去看張揚了。
朱翊鈞盯著張揚,沉聲說道:“朕問你,兵仗局現在還有多少工匠?”
聞言,張揚就是一愣。
他沒想到陛下問的居然是這個,一時之間就有一些遲疑。
這是有什麼事兒嗎?
要知道,他們這些太監平日裡沒少貪汙,甚至吃空餉的事情也時有發生。難道自己被人告了黑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