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翊鈞擺了擺手,語氣隨意的說道:“這奏疏,朕就不看了。朕相信先生,這件事就由先生來辦吧。朕今天找先生來,也不是為了這事。”
張居正沒想到,陛下居然連趙賢的奏疏都不看。
雖然皇帝說是信任自己,把事情都交給自己來做,可是張居正的心裡麵一絲一毫都不敢懈怠,反而提起了警惕。
畢竟陛下身邊可有一些奸臣要搞事情啊!
有的時候不看,不代表不關注,反而會適得其反。
張居正躬身道:“陛下把臣叫過來,是有何事?”
朱翊鈞笑著說道:“是關於祭祀孔廟的事情。”
“朕已經成年了,讀了這麼多年書,從來還沒有祭拜過孔聖人。朕覺得這樣不好,朕想祭拜一下孔聖人。”
朱翊鈞目光炯炯的說道:“如此,也可以凝聚天下讀書人之心,這應該是一件興文教的大事情。”
“原來是此事。”張居正想了想說道:“不知陛下想怎麼祭祀?”
張居正可沒敢第一時間答應,現在山東那邊在鬨騰,山東那邊除了德王、魯王之外,可是還有一個孔家。
比起德王和魯王,孔家要更難對付。尤其是這一代的衍聖公,可是不要臉到極致了。
每年都借著進京朝見的機會做生意,在山東搞了一大堆商品,浩浩蕩蕩的運到京城來販賣。
這一路上住著朝廷的驛站,用的朝廷的驛卒,吃穿用度也都是如此。他販一趟貨,朝廷就要虧一大筆錢。
這種商賈之事,衍聖公都能夠乾得出來,而且還乾的如此不要臉。這種人你覺得他能要臉嗎?他在乎什麼孔聖人的臉麵嗎?
山東那邊,孔家肯定是個大麻煩。陛下現在要搞祭祀孔子的事情,誰知道這裡麵有沒有什麼事?
前麵答應的太勤快了,這裡很可能有坑。
朱翊鈞笑著說道:“一般祭祀就行。朕聽說孔家還有一個南宗?”
聞言,張居正一愣,臉色變得有些不太好看了。
他略微有些遲疑,不過心裡麵還是一動。
陛下的意思他聽明白了,隻是這麼乾膽子太大了!
不過稍稍想了想之後,張居正覺得好像又沒什麼大不了的。反正現在這一代的衍聖公這麼不要臉,換一個能怎麼樣?
至於南北宗之爭,張居正清楚的很。即便不真的換,也可以用這個事情敲打一下北宗的人。
這可是一件好事情,嚇也能夠把他們嚇死。
想到這裡,張居正點頭說道:“回陛下,的確有一個南宗。”
“朕這一次祭祀孔子要搞得大一些,你讓內閣擬旨,讓禮部馬上準備。同時傳旨衍聖公和孔家南宗共同進京,一同陪祭。”
“對了,不要讓衍聖公再賣貨了。”
聽著朱翊鈞的話,張居正一臉尷尬,不過還是連忙說道:“陛下放心,臣馬上就回去傳旨,一定把這件事情辦好。”
張居正臉上帶著笑容,心裡麵卻罵開了衍聖公。
太丟人了,給讀書人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