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真的這麼乾下去,孔家怎麼可能服氣?
即便是現在妥協,恐怕都來不及了。孔家名聲受損嚴重,不和海瑞拚個你死我活恐怕都不行。如此一來,以後還怎麼讓孔家幫忙?
想到這裡,王用汲都快急得不行了。
董大寶雖然躬著身子,但是他依然在看著海瑞,目光平和,神情平淡,仿佛剛才說的那些破事根本就不是他乾的。
他似乎是一點都不著急,一點都不害怕。
海瑞笑了笑說道:“事情辦得不錯,退下吧。把人看好了,不能出岔子。這個時候人要是出了岔子,我們都完了。”
“大人放心,沒人能在卑職手下做什麼。”董大寶擲地有聲的說道。
等到董大寶走了以後,王用汲有些擔心的說道:“大人,此事怕是……”
海瑞一抬手,沉著臉說道:“我好像琢磨出一點味道來了。你覺不覺得董大寶所做的一切都像是故意的?”
“無論是這次的案子,還是孔家抓人,他都像是有意為之。”
王用汲想了想,點點頭說道:“大人你這麼說的話,倒還確實是如此。畢竟這事實在是擔子有些太大了,即便他無所顧忌,也不敢這麼惹事啊。東廠的人不會這麼乾。”
“那你覺得是誰讓他這麼乾的?”海瑞笑著問道。
“這……”王用汲有些遲疑。
他很想說,應該是宮裡麵的公公。
可是宮裡麵那些太監他還不知道嗎?
馮保死了之後,誰敢這麼乾呀?
沒有人敢這麼乾的情況下,那麼隻有一個人會下這樣的命令。
這個人正在皇宮裡麵種菜——大明的皇帝。
可是陛下為什麼要這麼做呢?
這說不通啊!
王用汲有些遲疑的看向海瑞,想聽聽海瑞是怎麼說的。
“其實無所謂。”海瑞端起茶來,笑著說道:“這世上,道理永遠是道理,無論董大寶想做什麼,他做的事情都是對的。”
“這個案子有,不是冤案,就可以了。”
“到孔家抓人,如果他不這樣說的話,抓得到人嗎?你還記得我們上次孔家是什麼待遇嗎?”說到這裡,海瑞自己先笑了。
王用汲也跟著笑了。
他當然記得上次自己一行人去是什麼待遇。被人領到會客廳,就晾在那一邊被人端茶水,整整去了三天,從始至終都沒有見到那位大名鼎鼎的衍聖公。
人家猖狂至此,自己這些人還什麼辦法都沒有。
海瑞笑著說道:“所以董大寶不重要,他有沒有什麼目的也不重要,我們做好自己的事就行了。”
“不過我倒是有一件事情很好奇,你說這一次我們會不會見到衍聖公?”
王用汲聞言,突然大笑了起來。“這怕不是什麼困難的事情吧?想必這位衍聖公已經在來濟寧的路上了;說不定等一下人家就會從門外走進來了。大人,你想沒想好怎麼對付他?”
“為什麼要對付?”海瑞坦蕩蕩,“我隻是想和他講講道理。我來山東就是想和他講道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