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我……”李茂才苦笑著抬起頭,看著海瑞說道:“下官知錯了。”
“錯不在你身上。”海瑞麵無表情的說道:“這件案子發生在四年前,你那個時候還沒有到這裡來赴任,怎麼也算不到你身上。被告人這四年裡麵也沒有到衙門來告過狀,你不知道也正常。”
“這件案子,本官會上疏朝廷以及行文吏部,把事情說明白,讓他們追究上一任曹州知州的責任。同時本官也會為你開解,不會讓他們在考紀當中記你一筆。”
李茂才滿臉的懵圈,抬起頭震驚的看著海瑞,良久也沒有說出話來。
顯然,海瑞的說辭衝擊到他了。
“怎麼?還有什麼問題嗎?”海瑞皺著眉頭問道。
“回大人,沒有。”李茂才連忙說道。
海瑞點了點頭說道:“沒什麼問題就好。我看了這幾年的卷宗,你做知州這幾年也算得上是實心用事,本地治安很好,百姓生活也安康。你官做得不錯,好好乾吧。”
“等回到京城以後,有機會我會向陛下舉薦你。”說完,海瑞站起身子,邁步向外走了出去。
“大人,我……”李茂才看著海瑞,臉色有些激動,似乎想張嘴說什麼,卻又不知道從何說起。
海瑞停下了腳步,看了他一眼,笑著說道:“感謝的話不必說了。你也不必謝我,是你自己做的好。老夫為國舉才,沒有私心。隻要你好好做官,上對得起陛下,下對得起黎明百姓,足夠了。”
說完,海瑞再一次邁步向外走了出去。
外麵等著的東廠番子,和俞大猷的人連忙跟了上去,一群人浩浩蕩蕩的離開了。
愣在原地的李茂才似乎想起了什麼,抬起手正了正官帽,整理了一下官服,猛地撩起官服的下擺,恭恭敬敬地跪在地上,朝著海瑞離開的方向磕了一個頭。
等到李茂才再次站起來的時候,眼淚從他的眼角簌簌滑落。
“大人,”師爺來到他的身邊,遞上一張帕子,輕聲道:“這海大人似乎與傳言之中並不一樣,我從未見過這樣的人。”
“我也從未見過。”李茂才喃喃道。
關於海瑞的傳言很多,說他古板刻板、不會做人、不會做官,說什麼的都有。
在海瑞剛來到曹州的時候,李茂才也很害怕。可是這些天下來,海瑞完全顛覆了李茂才心中的那個印象。
嚴肅認真、一絲不苟、公正嚴明,這些詞語放在海瑞身上很恰當,也很合適。
除此之外,目光如炬、神目如電,對自身要求非常嚴格,吃穿絕不奢靡,做事嚴謹,該追的一查到底,能不牽連的絕不牽連。
不畏強權、不低頭,施恩不忘報,是什麼就是什麼。這樣的官員,在大明官場上從來沒有見過。
看著海瑞消失的背影,李茂才喃喃道:“這可能就是書中說的君子吧!”
一邊的師爺笑了笑說道:“我倒覺得像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