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孔尚賢看來,如果這次清查土地山東的官員積極配合,現在的局麵早就不一樣了,哪裡還有什麼這種亂七八糟的事情?
隻要山東的官員配合,海瑞早就被趕走了,大家也早就過好日子了,還用著現在這樣受這種氣?
一群廢物,一點的骨氣都沒有!平日裡可勁的拿錢,一遇到事情就膽小如鼠。
“陛下,海瑞在山東作威作福,打著陛下的旗號到處收禮。很多百姓跟著他一起亂來,山東都快被他攪亂了。朝廷清查土地的大計眼看就要壞在他海瑞的手裡麵了。”
朱翊鈞看了眼孔尚賢,又轉頭看了一眼高拱,問道:“高愛卿,衍聖公說海瑞在山東做了這些事情,你相信嗎?”
高拱搖了搖頭說道:“回陛下,臣不信。”
“海瑞的為人天下皆知,他從來都不是那種亂來的人。雖然性子有些執拗,但做的事情從來都不是沒有理由的。”
朱翊鈞點了點頭說道:“朕也不信。”
聞言,高拱都是一愣,臉色有些古怪。
你這麼說合適嗎?
作為一個皇帝,怎麼能這麼說話呢?
不能以一己好惡來判斷事情,尤其是下意識的評判。這對帝王來說是大忌。
高拱開口就想勸諫,不過還是忍住了。
孔尚賢的臉瞬間就黑了。
合著海瑞值得相信,我就不值得相信?
他海瑞什麼身份,我什麼身份?你怎麼能信他不信我呢?
“先不說海瑞在山東做的事情。”朱翊鈞說道:“先說說你們家的事吧。你在山東的時候,大鬨海瑞審案的大堂,有這事嗎?”
聞言,孔尚賢連忙說道:“陛下,那不是臣大鬨,實在是海瑞誣陷孔家,臣實在是忍不住了,這才和他辯駁了幾句。”
“原來如此。”朱翊鈞點了點頭說道:“你覺得海瑞是誣陷你們家?”
“回陛下,是。”孔尚賢咬了咬牙說道。
“所有的人證物證俱在,你弟弟也把人曹家的女人娶回去了,你告訴朕這是誣陷?這要是誣陷的話,這天下還有不是誣陷的案子嗎?”
“殺人謀財、強娶人妻,這叫誣陷?”朱翊鈞說著,站起了身子,臉上滿是憤怒之色。
這個時候,他已經不準備和孔尚賢再繼續說下去了,不想再繞彎子了。
孔尚賢這副嘴臉讓他生氣。
“這就是你們孔家人乾的事情,你們對得起你們的祖宗?”朱翊鈞指著孔尚賢大罵道:“真是不孝子孫!什麼東西?”
大殿裡麵的人全都驚呆了,尤其是高拱。
不過驚訝之後,高拱的眼中就閃過了喜色。
陛下這個表現太符合自己的性格了。
皇帝,你這樣子,我喜歡。
在高拱看來,先帝的性格就有一些軟。你是皇帝啊,你怕什麼?你得頂上去,乾他們!
從高拱一輩子的行事風格就能看出來,這位脾氣火爆,就是乾他們。
至於獨斷專行,張居正都曾經說過,謀事在眾,行事在獨。
謀反的時候可以大家一起商量來,做事的時候是絕對不能夠讓大家一起商量著來的。因為商量著,到最後什麼都商量不出來。
皇帝這個性格很好,我喜歡!
朱翊鈞繼續憤怒的說道:“就這樣,你還有臉說冤枉?看看你們家乾的,這是正常人能乾的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