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封信是海瑞身邊的陳忠送上來的,詳細地寫了這一段時間海瑞身邊發生的事情,還有一些山東最近的情況和他的見聞。
看過之後,朱翊鈞歎了一口氣,就把信遞了回去。
山東的情況,他早有預料,這件事情都不知道去怪誰。
孔家的權力擺在那兒,地方官員根本就沒法鬥。
地方大族,不要說孔家這樣的,普通的士紳也很難搞。
孔家的權力是當年朱元璋給的,可是給的時候是為了安撫北人、彌合南北,使得南北統一。
朱元璋沒想到孔家能發展到這個地步。
再說了,到這個時候去怪朱元璋,簡直就是無稽之談。
怪曆任的山東官員?怪孔家?
算了,朱翊鈞擺了擺手,誰也不用怪了,直接去追究結果。
再追究過程已經沒有什麼意義了。
除了孔家的事情以外,清查土地的事情也要擺在首位。
這件事情對朝廷、對朱翊鈞來說都非常重要。
把這件事情辦好,對未來的影響很深遠。
隻不過光靠海瑞一個人不夠,要為他組建一個團隊。
在朱翊鈞看來,大明的監察部門要重新設立,現在的都察院不行。
所有的事情都不是一蹴而就的,需要慢慢來。
反正自己年紀還小,有的是時間,孔家的事情也要儘快搞定。
正在朱翊鈞琢磨的時候,有人終於到了京城。
坐在馬車上,孔尚乾撩開車簾,看著來來往往進城出城的人,的臉色有些難看。
這一路他們走的時間實在是太久了。如果坐船從運河過來,根本用不了這麼長的時間。
但是孔尚乾沒有,他是走陸路來的。不但是走陸路來的,這一路上還怎麼慢怎麼走,能拖延就拖延,能不走快就不走快。
他就是想晚點到京城。
來這麼早乾嘛啊?
京城的事情,孔尚乾也不是不知道,消息傳遞得可不慢。
山東孔家的事情,孔尚乾已經知道了。
這個時候就更應該慢點走,晚點進京。不然的話人家還以為你進京去乾什麼。
山東孔家自己作死,自己家可不想和他一起作死。
人沒到京城,就是最好的隱藏,誰也看不到自己;人到了京城,恐怕想隱藏都隱藏不住了。
即便京城這邊三番五次的催促,孔尚乾走得都很慢。
隻不過實在是熬不住了,終於在這個時候來到了京城。
坐在馬車上,孔尚乾臉色凝重的看著京城的大門。
事實上,自從孔尚乾接到要自己到京城來的消息以後,他的心裡麵就已經放棄了。
一路上越往北走,得到的消息越多,他心裡麵的疑惑就越多。
大明朝建立這都多少年了,什麼時候有自己家的事了?
北宗這麼多年來都是以正統自居,自己南宗都沒落成什麼樣了?
在這樣的情況下,突然讓自己進京,這不是驚喜,而是驚嚇!
孔尚乾怕出事,畢竟北宗亡咱南宗之心不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