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王崇古家以外,還有張四維,堂堂的內閣次輔家也是大鹽商。在整個晉商當中,張四維他家都是數一數二的。
這些鹽商在官場上擁有著非常大的力量,基本沒有什麼人可以和他們鬥,整個官場從上到下全都是他們的保護傘。
如果不是有自己在幫忙,曹一夔根本堅持不到這一天。他早就會讓人弄下去,甚至會死在任上。
不要以為那些人不會殺人,他們會管什麼官場規矩?
真到了逼死人的時候,沒有人會害怕殺人。拚命博命,他們都敢做。他們手底下蓄養了很多販私鹽的販子,那些人可都不是好惹的。
要知道,在大明朝販賣私鹽可是抄家砍頭的大罪。但凡是敢乾這些的人,基本都是亡命徒,把刀彆在褲腰帶上乾這種事。你讓這些人殺個把人,根本就不算事。
等到曹一夔講完,朱翊鈞輕輕地舒了一口氣,說道:“你一路上舟車勞頓,辛苦了,回去吧,好好的休息休息。關於如何任用你,朕要好好的想一想。”
“是,陛下。”曹一夔聞言,麵露失望的神色。
他雖然知道這件事難度非常大,甚至剛開始還想過如果陛下不管的話,或許也是一件好事,畢竟不會鬨出亂子來。所以在說這些事的時候,他還考慮過事太難了,是不是和陛下說?
可是事到臨頭了,曹一夔才知道,自己根本不是這麼想的。自己就是希望陛下管,希望陛下能讓自己也參與進去!
哪怕是死,哪怕是粉身碎骨,自己也願意!
在這一刻,陛下沒有說什麼,曹一夔的心一下子就空了。
曹一夔趴在地上給朱翊鈞磕了兩個頭,隨後站起身子就向外退了出去。
隻不過走的時候,曹一夔的身子都佝僂了下去,像是被抽走了精氣神。
朱翊鈞看著他的背影,良久沒有說話。
大殿裡麵的氣氛十分壓抑,所有人都知道陛下的心情不好。所有人都躬著身子,話都不敢說。
朱翊鈞轉頭看向張誠,緩緩的說道:“張誠,敢不敢做劉瑾?”
聞言,張誠就是一哆嗦,臉色急劇變化,撲通一聲就趴在了地上,咣咣的磕頭。
他一邊磕頭一邊說道:“陛下,奴婢可不敢做劉瑾!”
劉瑾的確生前權勢熏天,可是他怎麼死的?
淩遲處死。
張誠即便是貪戀權位,可也不敢做這樣的事。要是成為劉瑾的話,實在是死得太慘了,他實在是沒這個膽子。
朱翊鈞想了想,就明白了,又問道:“那汪直呢?”
聽到這個名字,張誠的心裡麵就是一個激靈。
汪直這個名字如雷貫耳,當年的西廠廠公,那是多少人都向往的存在?
權傾朝野,如日中天。關鍵是他的下場也非常好,最後成化皇帝沒有殺他,而是把他送到南京去養老了,安安穩穩的過了一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