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張簡修也知道陛下明白,可陛下還是這麼乾了。
陛下已經去找人了,這些人都抓了之後,很快就會有人接手鹽場。用陛下的話來說,整個鹽場從上到下都要全改,這些人不抓起來沒法改;反正也沒有什麼冤枉的,索性就一次全抓了。
之所以讓馮寬動手,就是想讓這些背後的人跳出來。如果真的是宮裡麵大張旗鼓的動手,太容易出事了;隻要馮寬動手,事情就會變得好辦很多。
“年兄,你放心,這件事絕對沒有問題。”張簡修在一邊搖著折扇說道:“這是昨日我收到的信,年兄可以看看。”
馮寬頓時就精神了起來,連忙伸手把信拿了過來。
看了一眼,他就知道了,這是張居正寫給張簡修的信,上麵的內容也很簡單:宮裡麵決定派欽差過來鹽城。
兩淮巡鹽欽差,基本什麼都能管,來的就是大名鼎鼎的張學顏。
這個張學顏,馮寬自然聽說過,也知道這個人的名聲。這幾年土地清查,張學顏出了很大的風頭。
原本大家都以為張學顏會回京城任職,沒想到又跑出來了。
在信上,張居正告訴張簡修,讓他不要有什麼顧慮,張學顏馬上就要到了;他可以安安穩穩的把自己的事做好。
話大概就是這麼個意思,但是說的很隱晦。
實際上,張居正的意思是,讓兒子對皇帝的吩咐可以不用太擔心,放手做就是了。但是在馮寬這裡,這個意思就變了,那就是讓他放手開乾,後麵有張居正撐腰,欽差大臣馬上就要到了,什麼事也不用他擔心,可以放手乾了。
有了這份底氣,馮寬很是興奮,有人兜底,自己就隻需要衝殺在前,這一次肯定能大獲全勝。到了那個時候,自己就能徹徹底底抱住大腿。
想到自己飛黃騰達的樣子,馮寬都快有些忍不住了。
“好,就按張閣老說的辦!”馮寬一拍桌子,大聲說道:“我們現在去抓人,然後再去鹽場。我馬上調配人手,還請錦衣衛的諸位大人配合。”
“這個當然。”董忠連忙點了點頭說道。
很快,鹽城當地的駐軍就被調動了。
這麼大的事,自然要出動軍隊。馮寬也不敢鬨出太大的動靜,隻調了五百人過來。
領兵的是一個千戶,名叫孟祥虎,長得人如其名,虎頭虎腦的,很是粗獷,留著滿臉的大胡子。
也不知道他是不是故意的,反正很多武將都願意這麼乾,一來顯得威猛,二來能讓自己顯得粗鄙一些。
對於武人來說,粗鄙不是一個壞事,一來可以讓人畏懼,二來也可以讓人輕視。
孟祥虎領著五百個手下,大搖大擺的來到了知府衙門。門口的衙役根本沒攔著,直接就讓他們進去了。
孟祥虎剛走進去就被人控製住了,臉色頓時黑如鍋底,還想著掙紮。
不過腦袋上瞬間傳來冰冷的觸感,“再動崩了你!”旁的一個人將一杆長槍抵住了他的額頭。
看看自己帶來的人的穿著和武器,再看看對方清一色的東風鏢局的練功服和皮甲,以及後背那一杆杆閃著寒光的長槍,孟祥虎稍作思考,就果斷認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