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這一幕之後,所有人都鬆了一口氣。
董大寶的臉色也鬆快了下來。
他真的擔心兩人就這麼僵持下去,這個周康泰真的像瘋子一樣硬頂著不放。
董大寶有這種擔心,楊大奇卻一點都不擔心。
整個知府衙門裡麵有這麼多人、這麼多官員,他就不相信了,所有人都能拿身家性命頂上去。
如果真的有人拿身家性命頂上去的話,那麼自己願意給他們陪葬。自己一個人換了所有衙門裡麵的人,這就叫極限一換一。
可事實是,自己猜的沒有錯,眼前這個人就頂不住了。
楊大奇笑著說道:“本官不是那種浪費口舌的人,本官也不會逼人做他不願意做的事。你說說吧,你現在為什麼要這樣子做?”
周康泰臉色灰暗,目光陰冷,撐著地麵的雙手此刻緊握成了雙拳,隨後,他的身體就鬆懈了下來。
他明白自己現在根本不是眼前這個楊大奇的對手,這該死的家夥根本就不講道理!
楊大奇說的這些冠冕堂皇的話,聽一聽也就算了。
沒有絲毫的遲疑,周康泰直接說道:“下官有罪,下官罪大惡極!知府大人明察秋毫,下官心服口服!”
楊大奇滿意的點了點頭說道:“那行吧,繼續寫,把你的罪名全都寫下來,然後咱們再看看怎麼處理罰你。你看看現在多好,商量著來吧。”
“多謝大人!”周康泰點頭答應了一聲,站起身子就向隔壁房間走了過去。
那裡早就已經準備好了筆墨紙硯,就等著他過去寫東西了。
董大寶看到這一幕,有些遲疑的說道:“大人,這家還抄不抄了?”
“抄啊,為什麼不抄?”楊大奇有些古怪的看著董大寶說道:“難道你想讓本官收回成命嗎?這不是言而無信嗎?”
“本官自幼就是讀聖賢書長大,深知什麼叫信。無論是做人還是做官,都不可以言而無信。本官既然說抄他的家,那就一定要抄他的家!”
“不過這樣吧,看在他認罪態度還算好的份上,家人就先不抓了,把他家的人全都在宅子裡就地看管。”
“對了,你叮囑你手下的人,可不要動了人家的女眷。如果動了人家的女眷的話,我絕對會到陛下那裡告你。”
告我?
董大寶冷笑了一聲,才不信。
眼前這個楊大人看起來渾不吝,但是做事非常有章法,什麼事都在他的計劃當中。如果自己這邊真的犯了這樣的錯誤的話,下場肯定很慘。
自己想要和這位楊大人鬥,顯然不夠資格。
看得出來,這位擺明了就是皇帝的寵臣。皇帝讓他跑到這裡來,根本就不是做什麼揚州知府的,而是來收拾揚州這幫人的。
在眼前這樣的情況下,自己得罪他,實屬不智。
再說了,欺負犯官家屬這種事如果報出去的話,那就是一個大雷。到時候無數人都會找上自己,自己解釋都解釋不清楚。
畢竟誰也不知道自己有一天會不會落到這種程度。這種行為絕對是官場上嚴厲杜絕的。
董大寶直接站起了身子,麵容嚴肅的說道:“楊大人你放心,這種事我的手下絕對不會做的。”
“如果真的有人做了這種事,我直接把他弄死,絕對不用大人操心。我們東廠的家法還是很嚴厲的。”
楊大奇點了點頭,忽然似乎很有興趣的樣子問道:“董大人,你們東廠的家法會不會閹人?”
聞言,董大寶一頭的黑線,有些無奈的搖頭說道:“楊大人,您還是辦正事吧。”
楊大奇一臉的失望,沒有得到董大寶的答案,他很不滿意,不過還是說道:“繼續帶犯人。我看看這次帶誰比較好?”
“這樣吧,把牢房的人挨個帶過來。”
“是,大人。”董大寶答應了一聲,就直接去外麵找人了。
很快,人就從外麵被帶了進來,直接被扔到了大堂之上。
楊大奇看著眼前的人,直接說道:“周康泰向本官告密,說你們這些人在揚州密謀造反。”
“對於你,本官也不想再多說什麼了。你來吧,把你們造反的事交代一下,然後我也去你們家抄家抓人,咱們這件事就這樣了。”
“大人,我沒有啊!”跪在地上的人連忙大聲說道:“我沒有造反,他周康泰血口噴人!我從來沒有做過這樣的事!”
“你不要誣陷周大人!”楊大奇憤怒的說道:“周大人在得知你們要造反之後,第一時間就密報給了我,這是忠於大明的官員,你們這些反賊居然還敢汙蔑周大人,簡直罪大惡極!”
下麵的人一聽這話,渾身一哆嗦,不敢置信地抬起頭,目光中充滿著恨意和一絲的猶豫,抱著最後一點點的希望,牙關上下打顫的問道:“大人,你說的話是真的?”
“瞧你這話說的,本官是什麼身份,還用騙你?”楊大奇不屑的冷哼了一聲,言之鑿鑿的說道:“不然為什麼本官鬨出這麼大的動靜把所有人都抓了?”